宋星逐气不过,对常引道:“喂,你不是它们主子吗?如何才能召它们进钱里?”
常引做了个弹指的手势:“就……弹一下。”
宋星逐曲起手指,把两枚钱弹得铮铮响,那两个家伙却只是冷笑,并无反应。宋星逐将铁钱递向常引:“必是它们的主子弹才管用,你来!”
常引接住,哆嗦着手曲指,子归子灵的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威胁和嘲讽。常引泄气,手垂下去。
宋星逐额角火星一炸:“你什么意思?”
常引解开束得紧紧的袖口,卷起袖子,火把照耀之下,露出臂上斑斑密布的铜钱状瘢痕,似是被烧红的铜钱烙出的伤痕,皮肤焦黑,露出底下红肉。
常引苦笑道:“常某只在年轻时跟着师父修行过几年,修为低微,驾驭金钱童子原就勉强,每召回他们一次,便会被反噬一次,留下一个烙印。到如今我浑身上下满是烙印,性命也如风中残烛,早已无力控制它们,它们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已经由不得老夫了。”
宋星逐心中骇然。傀奴居然敢不听魔修号令,甚至已经脱离魔修掌控,这说明这对金钱童子不同于以往见过的傀奴,必有特异之处。就算常引死了,金钱童子不会像其他傀奴那样随之消亡,也会继续存在!
子灵对常引翘起嘴角:“您有数就好。”突然探手去抢常引手中铁钱,“拿来!”
眼前一花,铁钱已回到宋星逐手中。子灵再嚣张也不敢从宋星逐手中夺物,只瞪着眼凶道:“那是我的东西!”
宋星逐睨视着它:“你想要它,便回到钱中去啊。”
子灵敌视地看着他:“我休想坑我。你是鸿蒙仙人,我们回了钱中,你指不定用什么法子把我们封在里头,再也出不来!”
宋星逐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它们回到钱中,一个仙咒就能封它们个永生永世。心思被看破,宋星逐十分光火。臭小孩怎么这么难缠呢!
这两个金钱童子虽然时而灵动时而娇憨,但宋星逐清楚知道它们既然是冥图阵的产物,注定十分凶险。他默默估量着它们的能力——不但能夺凡人之舍,还能夺修士之舍,比如那个女弟子。也能夺妖类之舍,比如白影这样的大妖。但是子灵显然忌惮他宋星逐,应该没有夺神君之舍的能力。
方渺渺是个例外,她虽然修为只恢复到五成,但她的觉尾之力能与金钱童子的夺舍之力叫板,它们也不敢招惹。
也就是说,在场这么多人,除了宋星逐和方渺渺,其他人都可能被金钱童子夺舍。
子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就是明琚的脸颊,微眯起眼,“你徒弟的模样这么清秀,身段也好,特别适合上戏妆,我很满意,以后就以他的模样行走四方,去找我娘。”一边回过头去对子归说,“子归,我看你占的那个躯壳也不错,就用着吧,千万别回钱里!”
金无边急了:“不要啊!你们不回去,我师祖和师妹怎么办啊!子灵,子归,求求你们……”眼泪断线珠子似地落下。
子归最疼姐姐,受不了看她哭,叹口气,上前拥住了她:“姐姐别哭了,我把师妹还你就是。若我今后再也出不来,姐姐也别忘了子归。”紧紧抱了她一下,身体忽然一软向下滑去。
与此同时,一股冷风倏地刮向宋星逐的方向,挂在他指上的其中一枚铁钱轻轻一荡,子归回到了钱中。没一会儿,金无边怀中的师妹嘤咛一声苏醒,只是浑身无力站不起来,必要病一场了。
子灵见子归不听它的,擅自回了钱中,怒不可遏。对着钱铁骂道:“子归你这个蠢货,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它恨恨咬牙,跺了一下脚,“也罢,今后我独自去找我娘就是了!”
常引忽然抬起头:“子灵……你醒醒罢。你娘她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