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最近一月住在船里,他们天天清粥、菜粥、肉粥喝得脸色差点青了。因此,上岸第一件事,前往县里最繁华的酒楼。醉客居的旗帜迎风招展……灵渠县,非用膳时间,店里客人不算多,小二有时间喘口气,柜台后掌柜无聊地拨弄算盘。下一刻,面前光线暗下。掌柜掀开上眼皮漫不经心一瞧,瞥见那令牌时,神色瞬间变幻。东家令牌!“客官,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客,几人啊?”“二楼包厢,两人,随意来一点招牌就行。”沈裕顿一下,继续道:“备好马车。”药王谷位于金沙县,灵渠县距离金沙县仅需一日路程,且只能走陆路。“是。”掌柜恭敬应着,又把他们送到二楼包厢。片刻,饭菜已上好。再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沈裕心情好些,尝到喜欢的便夹到十一碗里:“试试,味道不错。”“嗯。”忽然,隔壁包厢声音传过来,兴致勃勃聊着最近的热点话题。“听说没,武家三小姐大婚当日跟别人私奔,前武林盟主差点气死!”“风前辈才有趣呢,走一地方就解释当年剑圣唯一的败绩另有内情,十句里九句骂石敬天。他一向嫉恶如仇,此事想必是真的。”“江湖的有啥意思,你们不知道,南洲的奇货可居大力收购珍珠珊瑚,据说不少采珠人一夜暴富。”“奇货可居动静确实大……”周围声音一字字,一句句入耳,沈裕不由垂下眼睫。风前辈是个爽外人,跟他对决完全是意外。据风前辈的话,当时他原想到虞国游玩一段时间的,哪想半路碰见喝醉酒的石敬天弟子大放厥词,甚至把当年算计一事说出口。于是,他直接打昏对方,自己只身前往盛国赴约。任性又有趣。饭后,客栈外停着一辆马车,问到是否需要车夫时,十一回绝。车轮咕噜咕噜声里,马车逐渐离开,最终消失拐角。路上,瞧着熟悉的风景,沈裕不禁到外面陪着。思绪乱飞时,旧事浮现脑海。靠着另一人肩膀,他揶揄道:“十一,当年刺杀逃亡时,你的箭真准呢。”“……”十一:总觉得不妙。“一夜醒来,车帘一排洞,风雨都挡不住……唔”“错了。”翌日,杏林青郁。药王谷外围西面栽着一片杏林,其中几间草庐,药王谷里弟子每月上旬都会到草庐坐诊,增加经验。而硬要药王亲自治疗,那便要闯外围。毕竟,那是药王,又不是阿猫阿狗。八月上旬,杏林里停着一堆马车,牛车,由车轮泥土痕迹可知,已走很远的路,走远一些甚至有人做生意,卖肉干跟包子等物。“卖包子喽!香喷喷的包子!”“馄饨!”闻着味道,围观人群里一些人心痒,拿钱购买。片刻,两位风姿不凡的男子路过,径直朝外围走。旁人瞥一眼:得,又一对找死的。另一边,一人正身处险境。周围迷雾重重,燕惊风阖眼再睁,前路由两条变成五条,于是,本就面瘫的脸更加僵硬。很明显——又陷入另一重迷阵,而且是更厉害的。他咬咬牙,不甘心。燕惊风自然明白药王谷凶险,但是想想自己此行目的。他抽出短剑,胡乱挥一通,闭着眼睛往一方向走。片刻,“砰。”一声。撞到大树,燕惊风头顶星星围绕,扶着脑袋缓和一会儿,又听到一道脚步声。不,是两人。“放心,师父那边有我呢。”“小心点。”燕惊风总觉得那声音耳熟,半晌才认出是那位沈东家的声音。前段时间耳边曾出现亲人朋友的声音,甚至是幻觉,都使处境更糟糕。此时他已困五天,又累又饿,想想喊一声倒不会出问题。反正,他不可能走一步。“沈东家?”那三字轻微,偏偏外界脚步声一顿,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由模糊变得清晰,空气中浮动着一缕药香,却见眼前白雾不知何时散去,露出真实的模样。燕惊风精神一震。他被藤蔓困住手脚,而树下站着一位玉簪墨发的羸弱青年,握着剑的指节似雪色,冰眸瞥一眼。冷静而从容。身侧是一位束着马尾的青年,凤眸狭长,深不可测。“燕四?”看到他,沈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武林大会后面一直不曾见到燕惊风,沈裕原以为他放弃了,不曾想此刻碰见他。剑圣在药王谷的消息隐秘,燕惊风如何寻到药王谷的?而且,眼前人满身狼狈,头发像鸡窝炸开,眼底青黑一片,精神萎靡。应被困几天了。“燕公子,许久不见。”“沈东家,能帮帮忙吗?”片刻,燕惊风成功下树,因困许久,脚尖碰到地面的时候,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栽倒。,!他下意识伸手扶面前人,不料,一只手迅速揽住沈裕肩膀,往旁边一带。抬眸望,凤眸凌厉。“砰!”燕惊风用手撑着地面,总算没破相。他用断剑撑着站起,缓一会儿,全身力气稍微回归。虽然对沈东家避开,但前段时间相处那人一向洁癖,何况才救自己,破口大骂倒是理亏。而且他没忘记那一句——师父?药王谷是世间险境,沈东家身份未明,但瞧着应该可以带他平安入谷。想着,燕惊风直言不讳问:“沈东家,您可以带我入谷吗?”“为何?”“我想拜剑圣为师。”沈裕看着面前人,忽然感觉到手腕被不轻不重捏一下。斜瞥一眼,十一面色自然,只是眼里分明写着:不准看。他轻拍两下回应:“谁跟你说剑圣在药王谷的?”“曲钰。”瞧着燕惊风表情真挚,不似作伪,沈裕想到一种可能:“你难道不知外面的事,曲钰是假扮的,剑圣弟子另有其人。”“啊?”看样子真不知道。沈裕声音一顿:“若是你说出缘由,我可以带你见剑圣。”“抱歉,事关家母,我不能随便透露。”燕惊风摇头拒绝,心里失望,却见面前素裳暗纹男子沉吟着,颔首道:“既如此,我带你入药王谷吧。”至于拜师一事,只能看缘分。“啾啾!”一只泛着绸缎色泽的青雀盘旋着,飞落到十一肩膀。随后,鸟嘴对着沈裕吱吱喳喳。“瞅!”青雀被扼住命运的喉咙。下一瞬,视野颠倒,它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忽然,前方一片鸽子。白白的翅膀,小小的,跟之前那只一样欠揍。“啾啾!”它要报仇!:()快穿:倒霉炮灰挣命中,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