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力量陡然狂暴起来,拉基深呼吸、吐气,反复三次才平复了心情:“我好像被那只手捏爆了。”
“死去的那一秒,特别愤怒,愤怒到极点。”拉基稳住情绪,“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被欺骗暗算了才死的,怨气特别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银灰色的气场渐渐趋于稳定。它像只受尽委屈的大猫,正安静地趴在角落里舔舐伤口,散发着“美强惨”的气息。
“它总算安静了。”拉基松了口气,慢慢进入了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的能量场渐渐融合,磁场的振动频率越来越高。它就像是人眼看不见的红外线、人耳听不见的声波,一层层往外传递,蓦地荡开飞雪降落的轨迹,忽地抖落树梢上的积雪,再振起几缕细碎的尘埃,扩展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多时,刺骨的寒风消失了,魔窟的鬼哭没了声。纷扬的大雪化作细雪,就连温度也上升了几分。
能量共振,磁场契合。生机在复苏,死亡在撤离。
隔壁营帐的纪斯缓缓睁开眼,就在刚刚一刹那,他听见了种子破土而出的欢呼和喜悦……
唇角轻勾,纪斯一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一边估算着提前离开的时间。能量共振之后,他们再不走,怕是要走不了了。
与此同时,军营的几个营帐里不禁飘出了细碎的私语声。
“我是发烧了吗?怎么会觉得热?”沈云霆摸上自己的额头,入手的温度却很正常。他从睡袋里起身,没忍住揉起了骨头的关节处,只觉痒得厉害。
另一处,江梓楹冷汗涔涔地惊醒,骤然听见玻璃杯“噼啪”落地的脆响。她一个激灵转过头,就对上了舒雨听黑亮的眼。
嗬!在半夜对上小女孩的眼,怪吓人的!
江梓楹压下情绪,肩膀垮了下来:“婷婷怎么不睡觉?是口渴了吗?”眼神投向碎掉的玻璃杯,“以后想喝水就叫醒阿姨,不要自己动手倒水。摔了杯子不要紧,要是被玻璃扎伤手就不好了。”
“明白了吗?”江梓楹揉了揉她的脑袋。
然而,一向听话的小姑娘却在这时摇了摇头。舒雨听指着杯子,歪歪头对江梓楹说:“不是我,是阿姨……”
“嗯?”江梓楹笑了出来,“阿姨在睡觉,怎么打碎杯子?”难道她梦游了?
舒雨听抬起小手,再突兀落下:“这样……阿姨,让杯子飞,然后掉在地上。”她重
复了好几遍,“啪!飞飞,掉地上了!”
江梓楹愣在睡袋里。
之后,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神色越来越慌。猛地,她飞快穿起衣服收拾玻璃,哄睡了舒雨听后就静坐在黑暗里,再也睡不着了。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实在是不敢相信!
又一端,姜启宁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陡然见到俞铭洋同样惨白的脸,顿时像见到亲人一样扑了上去:“老洋芋,卧槽!吓死我了老洋芋!啊啊啊!”
俞铭洋:……谁特么是老洋芋?
“太可怕了!”姜启宁白着一张脸,倾诉梦中的经历,“我梦见了一个富婆……哦不,公主!三百斤的那种!妈呀,梦里的我只有十五岁啊,特么还是个孩子,她居然硬逼我当她的第72房面首,吓得我决定跳河以死明志,结果她一脚踩空先下去了……”
“三百斤实打实的膘啊,掉水里根本拉不起来,可见减肥有多么重要!”姜启宁道,“我那后半生简直是天天被追杀,日日在躲藏,非得一批!”
“松松手,别勒我!我太疼了!”俞铭洋真觉得浑身酸痛,“我梦见自己是个西洋医生,因为揭穿了教廷‘捐钱就能治愈疾病’的骗局而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尼玛,疼!那种钉子,长钉,穿骨啊日!”
两人瑟瑟发抖了好一阵,回忆起梦中恐怖的细节,真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同一时间段内,感觉“异常”的人其实不少。但在司诺城三人结束能量共振的修行后,营地总算恢复了平静,而白雪也再一次落了下来。
祁辛黎伸出手指轻触“铜钟”,再比对了一番各自的气场,眯起眼:“你们发现没有,能量显化的形状总是与我们习惯的东西相一致。”
“比如我,我念经撞钟,它就成了铜钟。比如你——”祁辛黎看向拉基,“你的体内住了一只野兽,你的气场也炸得像野兽的鬃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