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埋怨,推他的肩膀,催他赶快看窗外,明明就很漂亮。
他缓缓睁开眼,顺着望去。
在悠远的天空,在苍穹的尽头,蓝紫色的弧形光斑弥漫了漫天。
真奇怪,怎么和从前瞧见的不一样。
—怎么样,好看吧!
—还行。
列车朝前行驶,穿过面纱一样的极光帐幔,像是由此拉开新帘幕、进入了下一小段的篇章。
然后,他们开始一起看窗外,看风穿过荒野,看鲸鱼在海面喷出水雾,看情侣在站台上拥吻。
他们开始不满足于只是看。
—我带你下车吧,外面比这里有意思多了!
—我只有3块钱。
—我手里有3块钱哦!没关系,火车停靠,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时下去,开车前再上来就是了。
天蒙蒙亮时,列车停靠,他们偷偷下车,去看日出。
日出时分,前方瀚海沙砾。
初生的阳光下,沙砾在土墩间飘扬飞舞,散发出了金黄、赭红那样斑斓的色彩。
哗啦,哗啦,空瓶子里突然被倒进了水。
叮咚,叮咚,像心脏被小锤子敲了一下。
空洞的灵魂发出回响,在世俗中醒来,抻了个懒腰。
像初遇时那样,她说,你好呀。
很奇怪,他突然听不见火车声了。
那火车声明明接连不断地响了有十几年。
突然就听不到了。
可一旦当你有了想要,有了留念,时间就开始对你吝啬起来。
燃料逐渐见底,可明明上一次瞧,它还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