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众人到城门口送行,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周围竟还围了不少跪地高呼青天的百姓,甚至还有乡绅耆老出面代表百姓赠送土仪,场面倒也热闹。
殷熠的速度倒也快,上午刚送走董元久,下午就派人登门送礼。
因为是送给夏月初的礼物,所以并未用殷熠或是殷颢的名义,而是用了殷熠的妻子蒋氏的名义。
礼物的分寸拿捏得也很好,并非一味地追求贵重,但处处都能看出送礼人是花了心思来投其所好的。
今年秋冬京城最时兴的衣料,西域和西洋传过来的特殊香料和种子,还有一整套西洋那边运过来的琉璃餐具。
其他倒也罢了,最后这套琉璃餐具着实难得,从西洋来大齐,在海上差不多要颠簸大半年,各种风浪和危险都是难以预测的,这样轻薄易碎的物品,能够凑成一整套而没有任何瑕疵,恐怕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这礼物怕是有些贵重啊!”夏月初举起一个盘子,冲着阳光细看,阳光透过琉璃的折射,散开成七彩梦幻的光点,美不胜收,“人家知府大人新官上任,咱们都
没送礼物过去,还收人家的礼物,怕是不合适吧?”
薛壮三言两语交代了殷熠的身份,然后道:“东西你喜欢就留下用,不喜欢就叫他们放到库房里就是了,不必挂心。”
他说完想起之前殷熠提到的家宴,又不免有些犹豫。
殷熠跟殷颢虽然是兄弟,但是两个人的脾气性格完全不同。
殷颢就是个小孩子性格,听风就是雨,但是三分钟热度,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不能随便当真,因为你这边当真了,他自己说不定早就忘了说过什么。
但是殷熠却不是,他从小就严谨周全,十几岁说话办事就滴水不漏,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薛壮就不得不仔细掂量一下。
“怎么了?”夏月初疑惑地看向突然闭口不言的薛壮,还以为他是担心还礼的问题,“大不了咱们也多备些回礼就是了,虽说刚在京城买了酒楼还要装潢,但是我手里还有流动资金和备用金,不至于拮据到没钱还礼的地步。”
“不是因为钱。”薛壮摇摇头道,“殷大哥今天提了一句想来咱家吃饭,我有点不确定他是有什么目的真的想来还只是客套一下。”
“他来吃饭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么?还是说你们需要在外表现出不合的样子?”
“自然不是,现在保定府估计都知道我们两个是世交,关系亲厚了。”
“既然这样有什么可犹豫的。”夏月初满心的不理解,“来吃饭必须要有目的才
行么?既然是世交,咱们的酒楼开在保定府,人家刚来上任,即便没有送礼过来,咱们尽地主之谊也是应当应分的啊!”
薛壮抬手揉揉额角,笑道:“是,你说得有理,是我想得太多了。”
主要因为对方是殷熠,所以薛壮就总是忍不住想去猜他每件事每句话背后是否还有深意,反倒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