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在潘家待下去也没有意义,等耿艺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师徒二人一蹲一坐,都在窗户前观赏景色。耿艺凑近了看看,外边除了一片大好的午后阳光,就是才完工的光秃秃山岩,实在不知有什么可看的。倪阳州收回视线,站起身后撤,放空乱蹦乱跳的思路,自己捏捏泛红的耳朵朝着耿艺道谢:“辛苦耿哥,那我先回去了。”耿艺没来得及客气,自己老板先发话了:“再等一会儿,送你回去。”耿艺忙应承:“是的,从主公司叫了司机,一会儿就来了,到时候给倪……”一向长袖善舞的资深助理在称呼上卡了下壳,最终还是决定采用最保守的称呼。“给倪同学你送回学校去。”倪阳州看看师傅,又看了看面容极度和善的耿艺:“那好,宴老师。”有人在,称呼仍旧是老师。颜琮之看着窗户里青年的侧影,忽又张口道:“你下午若无事,也可以跟我去开会。”耿艺飞快地瞟了一眼自己老板的神情。开什么会,您那是道术交流会,一帮人年纪没有下五十的,倪同学年轻活泼的去听什么呢?“晚上既是要一起吃了,也不用在折返一回。”唔,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对话?耿艺一边快速脑内吐槽,一边张口助力道:“是的潘同学,其实先去学校再赶去开会,时间也有些紧。”颜琮之看了眼助理,没有说话。倪阳州心里开花,恨不得狂啸三声天助我也,面上却不显,略微犹豫了一下似的,缓声答道:“那……也行。”颜琮之慢慢松开等待回答时,无意识搭在轮椅侧边的扣紧的食指。耿艺的眼神瞟过老板的手,又瞟过青年微微发红的脸。我的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的助理焦急地忍着抓耳挠腮的冲动,浑然不觉自己正像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实际上纯洁到什么都没做,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的师徒两人,没人注意到耿艺的不对劲,双方非常有默契的拉开了距离,等着司机的到来。待到新调来的司机开着加长版的豪车驶进,三人坐上车,赶往会场。到了地方,这次倪阳州没有再下车。“老师,您去吧。”倪阳州其实还差两个头像单子没干完,师傅开会,自己也估计没什么表现机会,因此就想在车上赶赶稿子。交流会上鱼龙混杂,有些一言不合就要看相介绍生意的怪人,连耿艺都被拦上过两回,徒弟不去也好。“耿艺,带他去个休息室。”“不用。”倪阳州摇头,这次坐的车不知是什么牌子,青年对豪车没有什么了解,只是觉得座位宽敞座椅舒适,在这坐着就挺好。“我就在这里等您。”说完,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来。颜琮之看着青年,无声点了下头。“不会太久。”耿艺推着老板进入大厦,往日一直把俗世处理得很好的颜琮之今天却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为了完成指向并不明确的世界意志,颜琮之其实也做了不少努力。保证能够在小世界中生存后主动提高知名度,多参加各界活动,维持简单但必要的人际关系,以至日后若需外力排布,自己不至于无法顾及。和往日为了修炼而打坐出山都没有什么不同。该做便做了。今天男人心里却生出一丝厌烦。敷衍着讲完了话,颜琮之身侧的白胡子开始顺接着发言,台下坐着几十个老头儿,颜琮之作为最年轻的面孔,在高桌的掩映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台下的耿艺随时密切关注着老板的一举一动,今日的种种不同让助理心生感慨:老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救。历经多年恋爱长跑才终于娶到媳妇儿耿艺无限唏嘘,在接收到老板一个眼神后,十分贴心地主动找到承办者道歉,说自己老板身体不适,需要提前离席。二人施施然离开了才开始没多久的会议。门外是才开过来等待二人的车。耿艺拉开车门,车内却空无一人。“耿助。”司机主动答道:“刚才的小同学说要去卫生间,我就先来接老板上车了。”“哦,那……”耿艺才回头要和老板说明情况,只见身后的颜琮之眉头一皱,一阵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地忽然席卷心头。“他去的哪个卫生间?”耿艺从未见到老板如此疾言厉色。“啊,就是那栋楼对外开放的一层。”“走,耿艺!”耿助理没有多问,见老板此状,知道事情有急,忙推了轮椅一路行至对面大楼的一层。颜琮之双手攥紧,心跳也快,才进玻璃转门,就见到倪阳州正捋着袖口从拐角处走出来。“咦?”青年快跑两步,迎面赶来:“这么快就结束啦?”单子才赶了不到一半,出来上个卫生间的时间就开完会了?倪阳州越走越近,耿艺原本还在担心要出事,见到人完好无损地来了,放下了悬着的心。颜琮之亲眼看到了青年,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却还是没有松开。“阳州……”“小心!”话音未落,一阵风声袭来,中央大厅挑高极深,巨大的水晶吊灯忽然坠落,上百斤的灯架像急插而下的死神镰刀,亮闪闪的光犹如碎钻,晃过倪阳州抬头望去惊诧的脸。:()穿书后我多了个人形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