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为去自首,本意就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从立案到审结要好几个月,这期间你都见不到他。”贺闻朝顿了下,淡淡道:“所以你担心到吃不下饭也没用,别自我感动了。”
有谁会看到?
那天在警察局外,黎青雅稍稍缓过来一点,就把前因后果都和蒋莞说了。
陪在她身边的贺闻朝自然也都听到了。
谢为从台球厅回家,正巧碰到高利贷的人去家里要债。
这都是谢父当年做生意破产后欠下来的债,人死灯灭,谢家其他人没有继承其丝毫遗产,无论从法律还是道义上都没有偿还义务。
放高利贷那些人也知道这个,但他们就是气不过。
过来找麻烦,也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冲着黎青雅来的——谢父虽然没了,但他留下的‘遗产’里可有两个美人。
小美人是个晦气的病秧子,不值一哂,但是大美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是秀色可餐,风韵犹存……
谢为回家看到的一幕,就是前来找麻烦的人撕掉母亲的衣服,正在侮辱她。
他回来的时机没有阻止成前一个悲剧,反倒造成了另一个悲剧。
譬如亲手拿着刀,把人捅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黎青雅整个人都已经魔怔了,抓着蒋莞的手不停地说:“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犯罪。”
她太懦弱,不但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自己。
到头来反而要谢为走上极端。
蒋莞怔怔地听着,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应该安慰黎青雅,可这些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她完全是麻木的,缓不过神来的。
所以到最后,竟是贺闻朝这个初次见到黎青雅的陌生人开了口。
“不,阿姨,不是您的错。”少年一向沉默孤僻,此刻破天荒的主动安慰:“任何一个为人子女见到母亲被欺负,都会那么做的。”
“男女有别,男人天生有力量优势,反抗不过,并不是您的错。”
黎青雅此刻才注意到蒋莞身边是跟了个少年的,愣愣看着他。
贺闻朝点到为止的安慰了一下,也没有多劝。
毕竟他连谢为具体是谁都不知道,今天意外听到这一切就已经很逾越了,再多说显然不合适。
他把单独相处的空间留给蒋莞和黎青雅,独自离开。
但是这事儿贺闻朝已经听明白了——无论如何谢为都已经犯罪了,只能交给法律制裁,其他人是管不了的。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以为蒋莞也能想明白,却没想到女孩儿仿佛掉进了一种会吸人精气神的魔窟里,不断深陷,走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个事实。
“自我感动?你说的真轻松。”蒋莞听了他的话,红通通的眼睛里近乎迸发出来一种冷冽的恨意:“贺闻朝,你凭什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