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人?”妇人先是怔愕一下,随即脸上的神情复杂起来。将上身探出小卖部外,左右扫视有无旁人,这才攥着江柔的手腕,故作神秘的压低嗓子,“你是与江大成相亲吧,我跟你说,大成进了看守所,江道人还在镇卫生院躺着。”妇人说得碎沫星子乱溅,喷了江柔一脸,一股难闻的酸臭扑入鼻间。她又不好挣开手,只能屏闭呼吸忍耐着。妇人嘴巴像个漏勺,不把心头事说出来,不肯罢休,“你想知道大成怎么进的看守所不?”问完,浑浊的双眼,一点也不眨地黏在江柔脸上。这一下,江柔不开口都不行了,她抬起手背擦擦嘴巴,“江道人是我爹,江大成是我哥。”“啥?”妇人错愕,松开江柔的手腕,立起上身,满脸满眼都是狐疑与不解。“你是江道人的闺女?”妇人不可置信。“是啊,大姐,能告诉我,我家在哪里么,太久没回来,把路给忘了。”江柔想尽快问出来,好早点离开。“哦。”妇人重新将上身探出铺子外,伸手指向远处,独栋的两层白色小洋楼:“那栋小楼就是,这会儿,怕是只有桂花与江灵在家,半下午娘儿俩才从镇上回来。”江柔谢过,转身离开,才刚迈出步子,背后就传来妇人的小声嘀咕:“江家何时又冒出来一个闺女,不是一直都只有兄妹俩个么。”妇人的话,让她停下脚步,想再听听妇人接下来的话。“我说你一个嘴碎子。”一个男人的粗砾呵斥,在屋里响起,“整天就不知干正经事,乱嚼舌根子作啥,快去做饭。”江柔回头看了小卖部一眼,见一个糙汉肩上扛着锄头,从屋里走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走向另一个方向。妇人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身影也不在小卖部里,应该是去了里间。江柔心里充满疑惑,江家明明是一子两女,怎么就只有兄妹俩了,难道是自己久未回家的原因?甩甩脑袋,撇开杂念,她朝着那栋小洋楼走去。江柔走后不久。庄臻,庄衡及王助理,也来到了村口小卖部。“喂,老板在么?”王助理上前,张口朝着铺子里喊话。妇人听到声音,在腰间的围裙上擦着手,从厨间迈步走出,一见这三人的穿着,就知不是普通人。“想买点啥呀,好烟好酒咱这里都有。”妇人挤出笑脸相迎。“打听个事儿,江道人家怎么走?”王助理继续问道。妇人心头一滞,今儿是吹啥风了,江道人家可真热闹。她心里独自琢磨着,收起笑脸,抄起黑乎乎的抹布,低头擦着柜面。一张五十的钞票,递到她眼皮子下。妇人的两只眼睛一下子大睁开,浑浊的瞳仁里有了光。指向远处的小楼,“那里就是。”庄臻三人转身就走。妇人立即嚷道:“他家出了事儿,江道长不在家。”庄臻听出,这妇人的话里藏着话,与庄衡对视一眼,退回到小卖部。三双眼睛,全盯在妇人脸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妇人此刻倒不急着说了,把刚收到的五十纸钞,平展开举过头顶,对着光线辨别真伪。庄衡一见她这样子,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叠现金,拍到柜台上,“别藏着掖着,把你知道的江家所有,全告诉我们,这些钱就归你,若有假话,当心你这铺子开不到明天。”妇人的眼里散发出贪婪,掩饰不住的激动颤巍着双手,伸向那摞厚厚的钞票。庄衡一掌拍在钱上,凛然发令:“先说!”妇人只得眼巴巴地缩回手,开始讲起了江家,在这过程中,眼睛时不时瞟到钞票上,生怕凭空消失了般。:()暗夜,对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