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明显也感觉到了何塞的变化,斟词酌句,小心问道:“不,我的意思是……当年老先生为什么会相信那个人呢?听上去,这确实不太像一个很高明骗局,对吧?”
何塞态度和缓了些,半眯起眼睛回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但骗子嘛,总有一些让自己看起来可信的手段。这事很多年都没人提起过了,莱莎都不知道。两位先生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
维托嘬了一口橄榄酒,悄悄瞟向尼克。这正是他一直想问的,也很好奇尼克会怎么回答。
静默片刻,尼克很随性地笑了笑,直言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还不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是的话,那位拿了您祖父一笔钱跑路的女士,可能是我的某位姑祖母。
“我不久前才得知了她的存在,还想进一步寻找她的家人呢。”
维托瞬间呛住了。何塞眉毛飞扬,眼睛睁得像硬币一样滚圆。正在整理吧台的阿莱莎明显也怔了一下。
男孩的指尖在泛黄的报纸上虚虚划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几十年前的寻人启事上。
“她的姓是温特伯恩,和我的一样。你在别的地方或许也听到过类似的姓氏,但除了我们家人之外,再也没有人用这种特殊的拼法了。”
如果不是他刻意提醒,没有谁会留意到照片下那行不起眼的小字,更不会有人仔细检查它的拼写是否与众不同。这本该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早已被记忆磨灭在漫长的时光里,却被一个与它毫不相干的人掸去尘土,再次置于时代的聚光灯下。
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尼克注视着酒吧老板,目光恳切,再次追问道:
“还有其他信息吗?任何留下的东西,能回忆起来的话,或者她同伴的名字都可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何塞哑然失笑。
“真的没有了。或许可以问问治安官,让他们翻翻几十年前的记录吧。”
尼克理解地点点头,随即表示感谢。
两位先生没再提起别的话题,喝完饮料后,径自离开了酒吧。何塞把丰裕的小费一把划入钱匣,慢慢琢磨着刚才的谈话,精明的小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
“莱莎,”他忽然咂摸出一点味道,出声叫住女儿:“你说,这小子为什么主动跟咱们坦白这事呢?”
阿莱莎没有理他。何塞也并不在意,摸索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莫非这个小温特伯恩想替他亲戚赔钱给我?那我可得好好算算了。”
阿莱莎翻了个白眼,蹬蹬蹬走出吧台,自己去收拾室外的空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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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吧,尼克没有立刻返回,而是先拉着维托去了一趟岛上的治安亭,一无所获后,又匆匆忙忙写了封信,对着旧报纸上联系人的地址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