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阙未立时答,而是转眼看了看船老大,那眼神好似在撵人离开。
船老大怔了片刻,半是怀疑半是糊涂地走了。
久违的单独相处,令元月怔忡无比,暗暗思量他支走人的用意。
“中脘穴,脐上四寸。”疑惑间,一个冷漠而低沉的声音自面具底下送出。
她晃了下神,后知后觉照着他的话在肚子上比画着。
原来是自己多疑,他这回安的是货真价实的“好心”。
看她比对了位置,杜阙又道:“涌泉穴,脚底……”
“这个我晓得,脚底心。”元月截断那后半部分话语。
他点点头,转首告辞。
”……公子,多谢你,两次出手相助。”元月向他已然越过门槛的背影扬声道。
他故意将面容捂得密不透风,摆明了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身份,不愿让她为难。
既如此,她自当予以配合,只当他是位江湖侠客,帮她,是为心中正义,无关其他。
对彼此都好。
杜阙的身形微微一顿,道:“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随后,像上次一般,落落而去。
秋分这日,船抵达泉州。
元月依计划于泉州城内休整两日,打听到有一群去京城做生意的客商刚好要在虞州城内收一批货,然后才北上。于是,她出了几两银子的路费,搭人家的车队,赶往虞州。
南边多山,路途不甚顺利,变故频发,幸而车队卧虎藏龙,遇上难题便解决难题,终于三日后,顺利进入虞州城。
杜衡接到她要来的信儿,一早等在城门口,见车队入城,笑怎么也藏不住,忙向探出头来四处观望的人挥手:“阿月,这儿!”
元月赶紧叫停车子,和同行来的人到过谢、告过别,飞奔向路边的杜衡。
友人相见,分外兴奋,各自心中皆憋着说不完的话。
杜衡提议,不急着回去,先找家酒楼,点一桌子菜,边吃边叙旧。
元月满口答应。
“快尝尝,正宗的虞州口味,保管你在京城没吃过。”杜衡把一盘烧鹅推到她手边,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