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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第2页）

“入乡随俗，这可是人间礼数。”千雪语气似玩笑又带几分责备。

“水亦可为酒。”皓月认真道，执壶倒了半杯清水。

“真扫兴！越长大越没意思！”千雪撇嘴，随即转向昙鸾，“来，你陪我喝。”

昙鸾双手举杯，笑道：“正有此意！”

“你不是和尚嘛，也可饮酒？”巴墨挑眉，嘴角含笑。

“小僧未曾剃度，百无禁忌。”昙鸾眨了眨眼，抬杯一饮而尽，“这酒一点儿也不辣，倒是甘美！”

千雪又给他满上，“好口福！”

舞台上，薄雾中款款走上一位美艳妖娆的女子。她身姿曼妙，衣袖轻舞，怀抱一把雕饰繁复的琵琶，遮住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纤指轻拨，琵琶声如滴水般缓缓流出，带着若有若无的幽怨与魅惑，音律深沉而诡秘，仿佛在诉说一段古老而哀婉的故事。

台下的宾客渐渐安静下来，目光被女子的琴声所吸引。琵琶声如潮水一般涌入每个人的耳中，将他们拉入一种飘渺而奇异的梦境。

“真是好曲子。”昙鸾忍不住低声赞叹。

然而，随着琵琶声越发低沉，皓月的胸中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隐隐有些发闷。他蹙了蹙眉，捂住胸口，试图平息这股异样的情绪。

千雪敏锐地察觉到皓月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皓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那股躁郁，摇头道：“没事。”可他的额角已渗出冷汗，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琵琶声仍在继续，似流水击石，似低咒呢喃，越来越压抑。千雪注意到皓月的脸色愈发苍白，手指微微发抖，心中顿时一紧。

“皓月？”她伸手扶住他，但皓月轻轻推开，低声说道：“我先回房休息。”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离席，脚步却比平时沉重许多。

巴墨看着皓月的背影，鼻子不自觉嗅了嗅，眉头骤然皱起，眼中闪过骇然。凑近千雪的耳边低声说道：“殿下，他身上有鬼气。”

皓月步伐已显得踉跄，再难支撑下去。

“皓月！”千雪赶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她能感觉到皓月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口起伏剧烈，像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没事……我自己能……”皓月咬牙说道，语气中却已显出几分无力。

“不许逞强。”千雪一边搀扶皓月，一边回头向昙鸾和巴墨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警惕和留神。

“你先撑住，晚些时候我去找瑶姨为你医治。”

房中，烛火微微摇曳，圆桌旁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瑶姨坐在皓月身前，双掌贴着他的后背，闭目运功，掌间的灵力透过皓月的经脉游走，一寸一寸细细探查。他额头渗出的冷汗映着烛光，闪着点点光芒。

千雪站在一旁，神情冷峻，目光却未离开片刻。她紧盯着瑶姨的动作，心中隐隐生出不安。

当瑶姨的灵力游走到皓月的双眼识时，一股潜伏的力量如猛兽般苏醒。

她的灵力似被某种可怕的存在盯住，那股力量化作一双狰狞的鬼眼，恶狠狠地睁开，死死盯住她。那目光冰冷、阴郁，充满恶意与压迫感，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瑶姨猛地收掌，嘴边溢出一缕鲜血，身形微微一晃。

“瑶姨！”千雪大惊，上前一步扶住她。

瑶姨摆手拦住，声音虚弱却冷静：“无碍。”她闭目调息片刻，稳定气息，而后缓缓睁开眼。

皓月目光沉沉，与千雪对视一眼，皆知情况不妙。

瑶姨沉默了许久，似在思索什么，最终缓缓开口：“可以断言，你体内的鬼气，并非后天而染，而是——生来就有。”

“生来就有？”千雪怔住。

皓月亦是心头一震，犹如被雷霆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瑶姨点头，语气冷静，却如惊雷一般：“这意味着，要么是你前世带来的，要么……是你母亲。”

“我母亲？”皓月的声音骤然低沉，双手紧握成拳，“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