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抄起枕头,洛胥挡了,他迫近,又问一次:“你要我做混账?”
这张脸太有迷惑性,好像被打一下也无所谓。他眼神像极了抢明濯那天,仿佛明濯只要回答一个“嗯”,他就会掐他、咬他,折腾他。
明濯说:“我要你——”
洛胥打断:“你说的。”
明濯一愣,疑心上当了:“我说什么?我不要!”
洛胥猛地揽了他的腰,明濯瞬间就贴到了跟前。他上身微仰,差点以为洛胥要亲自己,可是洛胥话锋一转:“你伤在胸口,是因为血枷咒?”
明濯说:“你少管!”
洛胥道:“解扣子。”
明濯冷冷抬下巴:“梦里什——”
他太好猜了,讲上一句话的时候,洛胥就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因此,当那下巴晃在眼前的同时,洛胥就卡住了。
和上次掐下颔骨不同,这次洛胥很轻,他拇指上顶,把明濯的脸就势抬高。另一只手松开明濯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明濯的第二颗衣扣解了。
领口即刻松开,锁骨露出,只见昨晚还一片光洁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红色的咒文。
洛胥目光微凝,指尖停顿:“我的指链有赐祝,应该什么都能解的。”
明濯没遮掩:“世上没有‘什么都能解’的宝贝,给你们赐祝的日神自己都挣不脱血枷咒,何况一个指链?这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令咒。”
血枷咒的咒文如似烙印,不仅发作时会令人剧痛难忍,平时触碰也常有痛感,因此明濯穿衣总是松松垮垮。他自从被洛胥用指链锁住后,痛感是没有了,只是容易热。
今早换了衣服,内侧有火咒贴着胸口,使得血枷咒形成的伤口不断愈合,明濯自然会感到麻痒。他早上在雪中还没察觉,一进会客堂,又喝了两口热茶,就开始浑身冒汗。
洛胥说:“以前伤口就这样敞着?”
“是啊,”明濯拉了领口,“反正也不会死。”
他耳根依旧很红,一直延伸到颈部。说话的同时再次抬起了手,又把指环贴在了颈侧,贪图那点凉意。那双眼睛蜜蜡似的,半阖着,露出个类似舒服的表情。
那是洛胥的指环,洛胥戴过、摸过,可是明濯毫无顾忌,他对所谓的风月一窍不通。洛胥忽然扣住他的手,拉开了,不许他再贴。
“换衣服,”御君说,“借你套新的。”
说是新的,其实也是洛胥少年时的旧衣裳。明濯换衣服的时候,洛胥没看,他扒了木匣,从中找小瓷瓶。
明濯脱了衣服:“你以前的衣服件件都留着?”
“留着,”没有外人,洛胥也没了那副架子,姿势闲适,“我爹穿完留给我,我穿完再留给洛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