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的身子被阿勒稳稳接住。
“这……”祈山摸不着脑袋。
阿勒面无表情,反手捞起龙可羡,把她往肩上一扛:“自己人。”
***
天边悬着几颗亮铮铮的星子,穹顶是一片冷白,空气中弥漫着凉意,老仆点起灯,晕开了暖色。
“幸好最终来了出狗咬狗,此行算得上有惊无险。”
大伽正揉着疲惫的面颊:“尾巴都抹干净了吗?”
“干净,”老仆斟着茶,听见外边有敲门声,“老奴就说,那起子匪寇绝不是好相与之辈,北境人是引狼入室。”
“昨夜确实太过顺利,不是城外的火,他们还乱不起来。”大伽正说。
“那便是老天爷终于站了咱们一回。”老仆万事都往好的想,乐呵呵地开了门,听小厮讲了几句话,那笑容顿时凝在唇边,被寒冬清晨的风打得发僵。
大伽正察觉不对,拭了唇走出来:“怎么了?”他从二人微妙的表情里觉出什么,缓缓道,“大公子在哪里?”
***阿勒跪在小佛堂里,面朝南边,没有对着诸天神佛,而是对着一卷家规。
“你我一字一字拟定的,若是触犯,后果当如何,你心里有数。”日光节节攀上窗扉,大伽正侧脸映着日光,语气是不容反驳的温和。
“有数,”阿勒利落地应了,“夜不归宿,罚跪三日,写经两卷,罚银一月,七日内不得出门。”
大伽正从小就知道怎么治阿勒,家规的严格性和利好性成正比,并没有对日常作出条条框框的约束,反而在要紧之处着重要求。阿勒平时如何散漫都无妨,不犯错则矣,一犯错就是重罚。
“有数便好,”大伽正简直头疼,这孩子不但自己玩,还带着龙可羡耍,这才是要紧之处,“昨日都去了哪儿?”
阿勒直挺挺地跪着,闻言不吭声。
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在佛堂里逸散开,一卷长风忽地从廊下刮来,搅乱了烟色,龙可羡气喘吁吁站在门口,“不……不要打。”
大伽正头更疼了,但还是耐心解释:“没打,你过来,我看看脸,怎的蹭得脏兮兮,哥哥带你去了哪儿?”
这话里就有坑,先默认了阿勒领着她干坏事儿。
要坏事。阿勒默不作声瞟了她一眼,二人还未通过气儿,这小炮仗别把他的底子给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