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提着一口气,到底没忍住,“大人还是要提防些,别为了那个庆……阳王坑了自个儿。”
容珩终于抬起了眼。
“皇上已然知道,庆阳王在沟盘河干下的肮脏事,龙颜大怒。已派官员下来核实,还放了话,若此案证据确凿,那位也不用再当什么王爷了。”
瞅了陈武半天,容珩说了句,“你是怕我跟着陷进去?其实多虑了。那边到底是俩父子,就算喊打喊杀,也是家务事,与咱们外人无关。”
陈武听得直眨眼,感觉容珩哪儿说得挺对,可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你何时出发?”
容行忽地问道。
“三日后便走。王爷从上京城传了话,让属下护送邓姑娘还有范五姑娘一块回上京城。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五姑娘?”
“陈武,身为下属,最忌自作聪明地猜上官的心思。你这毛病要改。”
容珩放下了笔,“汾阳王与庆阳王到底是兄弟,皇上未必乐意瞧着手足相残。汾阳王也不会落下这口实。以后做事,用些脑子。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陈武出来时,不免有些悻悻,迎面瞧见人过来,脸又沉了下来。
“陈缉拿还敢来这儿?”
范芊芊嘲弄地问道,这语气倒是与容珩有几分像。
陈武瞅了她一眼,便打算擦肩而过。
“不是说范碧瑶找不着了吗?”
范芊芊并不肯罢休,“难不成那位跟人私奔了?”
“范芊芊,真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陈武猛地转过身。
边上几个人见状,忙挡在他前面,“武哥,不可如此!”
范芊芊昂起了头,“陈武,这般护着范小五,不会是你把人藏起来的吧!”
这下陈武真不能忍了。
怪不得方才容大人对他那么冷淡,不定范芊芊在背后说了什么坏话。他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范五姑娘如何平白被人羞辱。
在众人的拉扯中,陈武的头被什么砸到。
“把这个还给范碧瑶,你便告诉她,一个钗子杀不死我。这回看在大人份上,我不计较。若有下回,我绝不留情面!”
阳谷驿馆,一早便闹哄哄。
一个个箱笼被抬到外面,装上了早已等候的马车。
范鼎亲自将毕瑶背到车里,正要下去,倒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只镶红宝石的金钗,塞给了毕瑶,“陈武说这是你丢的钗子,让我交给你。”
毕瑶不记得自己丢过钗子,接过后摸了摸,还差点被刺到。
“大爷,我们这一走,您自个儿小心些!”
车外传来越姑的声音,带了些凄凄切切。
昨儿范鼎同毕瑶说,她这会儿身边不能没人,就让越姑陪着一块回上京城,顺带也在老太太跟前露个脸。
“有什么好哭的?”
范鼎嘱咐道:“只要你把小五平平安安送回去,便是为范家立了大功。若是我妹子后头能好起来,又成了全活人,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毕瑶笑了,在车里道:“大哥哥这话,我听见了。为了嫂嫂,我也得赶紧好起来,指不定明年还能抱上大胖侄儿。”
“姑娘又在说笑。”
越姑明显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