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梁雎宴回过头来。
见门边的人是程安昀,他勾唇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几秒后他才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程安昀已经轻手轻脚走到了他背后,听到手机对面隐约的哭声,但对方具体在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知道身后某人在偷听,梁雎宴也没说什么,安慰了对方几句挂了电话后才转过身来,问:“今天工作顺利吗?”
“顺利。”程安昀道,“谁的电话?”
“我姑姑。”梁雎宴摁灭手机,继续说,“我表弟因为不满公司领导把人给打了,他那个领导的老婆刚好是律师,他们要告我表弟,给他往重了判让他进去蹲个两三年,我姑姑让我想办法。”
“……”
程安昀欲言又止,挠了挠脸,“这能想什么办法?”
梁雎宴摇摇头,他抱臂靠在窗边的墙上,低头看着前段时间程安昀给他放在书房这个窗台上的一盆绿油油的多肉,静了半晌后突然抬起头来问程安昀:“你说我要不要帮他?”
这个问题程安昀属实没想到。
如果要他说的话,那当然是不帮。
别说他们只是表兄弟了,程安昀觉得哪怕是亲生父母和亲生的兄弟姐妹也没必要像这样事事都为对方摆平。每个人都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这辈子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枷锁,就像过敏。芒果过敏的人能吃海鲜,海鲜过敏的人能在阳台种花,花粉过敏的人能晒太阳。
所以他问:“你想帮吗?”
梁雎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
“但你犹豫了。”程安昀道,“尊重自己的犹豫。”
梁雎宴没说话,无声地看着他。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靳延泽在气头上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书房里沉寂良久后,梁雎宴开口:“我知道了。”说着他收起手机,继续道,“晚饭差不多要做好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程安昀没问他知道了什么,乖乖地被他拉着出去吃饭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雎宴给梁妤打去了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喂,小宴,你有办法了吗?”
梁雎宴张了张嘴,说:“没有。”
“怎么可能,你别和姑姑开玩笑。你请个厉害的律师帮小泽辩护啊,他还小呢,要是真去坐牢那他下半辈子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