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奴见山虎剑似有惧意,不禁大喜:“洛兄,你再骂它几句。”
江濯说:“这可不行,再骂它几句,它可能会断掉。小师妹的神识还在里面,剑断了,她也回不来了。况且这把剑虽然脾气坏,但是无愧众生,不能就这样毁了它。”
“镇剑关系性命和灵根,原本有我和宗内法师为她二人助阵,即使略有不稳,也能平安化解,谁知飞来横祸,闯进来个如龙。现在法师皆已丧命,我的宝瓶还碎了。”莲心大师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听李象令的话,瞒着你们师父。今日小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愧对你们师父!”
江濯道:“小师妹镇剑是自己的决定,今日她就算真有意外,那也与大师无关。”
安奴吃惊:“江兄,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是实话实说,”洛胥手一抬,把自己的木箱召至身边,“小师妹不是几岁小孩,镇剑危不危险,她早就知道了。”
安奴说:“可是……”
“小师妹是个剑士,还是个很厉害,很天才的剑士。”江濯微微弯腰,瞧着池内的动静,“你刚说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山虎剑欺负她对不对?”
池内,天南星闭目凝神,自从吐完那口血以后,就再无动静。她眉间聚着一股劲儿,好似初生牛犊不怕虎,任凭山虎剑在身前虎啸乱冲,也不露半分惧色。
“拔锋须有剑,”江濯笑说,“天南星,接好你的剑!”
他两指轻叩在折扇上,一式“泰风”拔地而起,把经堂内被太清烧得七零八落的消灵符直接荡清。
“大师。”洛胥打响响指,赤色业火如同浪花,绕着他飞出,将满堂的戒律灯一齐点燃。他偏头避开乱荡的泰风,悠然说完后半句:“李象令的灯,我还给她了。”
“好好,有了灯,李象令的命就跟牛似的,我保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莲心大师喜不自胜,把两掌重聚在胸前,“宝瓶宝瓶,如影随形!”
空翠山间似有一股潺潺清泉,顺着风涌入经堂,吹开那些纷乱的真经,将莲心大师的宝瓶重修,送回她的两掌间。
泰风开道,灵能复位,又有莲心大师的宝瓶助阵,天南星和碎银剑顿时精神大振。只见碎银剑猛地悬起来,与山虎剑好似斗场双虎,一横一竖,顷刻间就撞在一起,铿锵作响!
经堂外有人再次抚掌,称赞道:“江知隐,还是你有办法,瞬息间就破了这危急。”
原来经堂受天命司包围,屋顶和四面都贴满了消灵符,这才使得堂内众人刚刚都无法自如地施展咒诀。
“你,”江濯的折扇轻敲了敲额角,想了片刻,才用十分轻慢的语气说,“嗯,是你啊,宋灵芝。”
“江四,你记性真差,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忘了我是谁。”宋应之冷冷道,“我是宋应之。”
他在外头,只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因而并不知道江濯睡了又醒,只当江濯用了什么秘法,把发狂的太清拖住了。
“你是谁有什么关系?”江濯扇面滑开,似笑非笑,“少爷替你改大名,我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
宋应之说:“好一个少爷,你倒与二十年前一样,还是轻狂得没边儿!”
“二十年又怎么样?再过两百年,两千年,我也还都是这个样子。”江濯懒得遮掩,“既然知道少爷对你有恩,怎么还不速速滚进来三叩九拜。”
宋应之道:“你装模作样,想必是在拖延时间。不知那血枷咒发作的滋味怎么样?”
江濯说:“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