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绷带,远远看去,阴郁又危险的少年。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恐怖。这个人是政府的重点关注对象,对于这个犯罪档案都快比人还高的少年,传说很多。其中流传最广的一条就是,这个人始终在追寻着死亡。早川慎太郎见到这个少年“我想先回去。”早川花英思索了良久说。“回……哪?横滨吗?”如果接下来早川回横滨,他未来应该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到她,安室透内心复杂到了极点。再见除非是等组织被消灭了吧……想到这种可能,安室透目光从身旁女孩脸颊旁的碎发,再到……红润,被牙齿轻咬,有些纠结的嘴唇。本想留下最后的思念,结果刚刚摩天轮内亲吻的记忆情不自禁涌了上来。安室透的喉结动了动,移开了视线。早川花英不知道不过短短几秒,身旁的男人心思转换了那么多。“回公寓。”她说。安室透一愣,心脏不由自主的从难以控制的下沉转为飞扬。他的理智告诉他早川不应该留在这里,对早川来说,回横滨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真的有种天都更高更蓝,刮过的秋风也更气爽的错觉。“不回横滨吗?”“先不。”早川花英很坚定。她还没想清楚,她不能就这样回横滨。“那好。”安室透应了一声,把早川送回了组织提供的安全屋公寓。公寓楼下,早川花英转身下车。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车内的金发青年却下意识伸手,女孩散落在后背的黑发因他的动作被拉动。总觉得早川好像就要消失了似得。安室透手松的很快,但早川花英还是察觉到微弱的拉扯感。
她弯身看向车内微微歪头,黑发顺滑的垂落在身旁,表情平静。“有事?”这样的动作很眼熟。安室透忽然想起,他带早川从横滨来到东京的第一个晚上,早川就是这样弯身看着车内的他。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早川一脸单纯与快乐,她之所以弯身通过车窗看向他,也是因为他叫住了她。才不到一个月,面色沉静的早川和那个快乐的女孩判若两人。究竟哪个才是伪装,哪个才是真正的早川?还是说那都是早川。他记得那时候他问,“早川,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呢?”女孩声音轻快,“因为安室先生是个好人呢。”安室透有些自嘲,现在的早川绝对说不出来,“安室先生是个好人”这种话了吧。“早川,要换个地点吗?我可以提供不属于组织的安全屋。”就算先呆在东京也不是非得呆在组织的安全屋吧。趁着琴酒还没留意这边,他可以让o,还有three那边帮助早川脱离组织,等琴酒反应过来时,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不用,就先这样吧。”“……?”安室透不解,“为什么?”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吧。“……是因为早川不信任我吗?”早川,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呢?“还是怕我……”因为安室先生是个好人呢。女孩轻快的声音仿佛在昨日,车内的金发青年掀起眸,蓝灰色的眼睛深沉的像最深的海,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说笑还是在说真的。“还是怕我借此囚禁你?”安室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最后那个词的。他一定是疯了。早川花英也被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尴尬的笑了一声,“安室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沉默了几秒,车内青年半张脸都隐藏在额前金发阴影中,早川花英都搞不懂,为什么她总能在这人身上品出恐怖的味道。这一定是青山的锅,谁让他就喜欢画那种阴间滤镜阴影。再好的人被那个阴间滤镜一搞,都像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因为我还没想好我要不要脱离组织。”早川花英认真的说,“我还没想好。如果我和你去了不属于组织的安全屋,被琴酒发现了我的失踪,那我就再也没办法回组织了。”如果她还有事需要组织成员的身份,那就麻烦了。安室透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早川花英和车内的人举手示意告别。白色马自达发动机响,在早川花英消失在公寓楼内的背影中,安室透同样离开了。早川花英回到12楼的公寓,用钥匙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室的寂静。她随手把钥匙放在玄关,在寂静中发出“哗啦”的响声。倒了杯热水,早川花英走到窗边,一边喝水一边垂眸沉思。从她犹豫要不要回横滨起,其实她心中就有了答案。她不想回去。正因为她不想回去,她才犹豫。“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兀从门口传来,门外有模糊的声音在叫她,“早川妹妹!早川妹妹!”早川花英随手把水杯放在柜子上面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