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抚着她的后脑勺,久违的满足充盈在心间,她低喃,“墨忘,你对我还有情,对吧?”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听到墨忘嗯了一声。
“我对你有情,但,是对家人的情,是亲情。”
声音是那么轻柔,说的话却那么残忍,一字一句都像是刀片一样,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上,绞得鲜血淋漓。
“亲情?”简清抓住墨忘的肩膀,满面嘲讽,“你跟我说是亲情?谁跟你是亲情,亲情会像我们这样,抱着对方,亲吻对方?”
“墨忘,我是在亲你,你接受了,也主动了。”简清觉得可笑至极。
“结果你跟我说,你对我是亲情?”
为着墨忘稍稍的主动而回暖的心脏,此时再一次被丢弃到冰天雪地的寒冬里,可以为她点燃驱散寒冬火焰的人,却吝啬得连一点火星也不舍得给她。
肩膀被捏得生疼,心脏也疼,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疼,哪里都在疼,墨忘早已习惯了承受疼痛,也习惯了忍受,她低着声,“简清,我们是姐妹,我们未来也永远只会是亲情。”
“谁和你姐妹,没在一个户口本上,也没有血缘关系。”简清简直想骂人。
“我们喊同一个人做父亲,同一个人做母亲,哪怕没在一个户口本上,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姐妹。”墨忘执拗道。
“你的学白上了吗?再说,情侣、夫妻之间喊彼此的父母都是父亲母亲,凭什么不可以是这两种关系。”简清不愿意放过她。
“因为我们不会是那两种关系,其中之一也不会。”
“曾经……”
“曾经是曾经。简清,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纠缠不放?我……早已经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
早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知道啊,简清眼里爬上一抹悲哀,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无数次的试探中,都无比肯定了墨忘不喜欢她,墨忘对她不耐烦的事实。
简清松了手,眼眸沉沉看着始终不和她对视的女人,很想像电视演的一样,给渣女甩一个刻骨铭心的巴掌,但她没舍得。
可笑的是她舍不得。
“去你妈的。”简清低声骂了句,折返到阳台,把红裙子扯了下来,是真的胡乱扯下来的,衣架都坠在地上,仔细清洁后整洁的红裙随意被塞进了帆布袋里,深一处浅一处的褶皱,像受了伤一样。
“你真绝情,渣女。”简清咬着牙说,眼眶通红也不让眼泪落下,落下一滴她都看不起自己。
径直走过墨忘,开门,嘭的一声,把门摔上。
力道之大,引来了邻居的不满,“谁啊!能不能好好关门!不会关门就去死,摔什么门!不知道的几点钟了吗!?啊!魔鬼啊你!”
墨忘脱力跌坐在玄关处,余光瞥到一抹红,她看过去,陷入短暂的失神。
是红色高跟鞋,是简清的鞋子。
灰白的世界里闯入一抹鲜红,墨忘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白色的衣裳被弄脏,墨忘更加用力,她希望被弄脏,最好,弄得更脏一些……再脏一些……
次日,墨忘助理把电话打到了林夫人这里。
“夫人,请问墨总她昨天有从家里搬到公司宿舍吗?”助理尽可能地显得不那么着急,怕冒犯到,语气毕恭毕敬。
林夫人正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吃早饭,边接电话还边对女儿抱歉地笑笑,“有,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联系不上墨总,不知道墨总是不是出什么事……”
“她搬出去了,你可以去别处找找,我还有重要的事。”
“……好,不打扰您了。”
助理很有眼色地挂断了电话,这就是媒体铺天盖地宣传的对养女视若己出的大格局夫人,以前真千金没回来还会在她面前做做戏,如今连真千金回归,做戏都懒得做了。
她在心里嘲弄两句,赶紧掉头再去公司宿舍查看。
简清本就没胃口,从林夫人的只言片语判定事情和墨忘有关,更加难以下咽。
“母亲,什么电话啊?不会是问您要不要买房的吧。”
“没有。”林夫人掩嘴笑,示意她吃饭,“无关紧要的电话,不用在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