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家都是葫芦给自己梳洗,葫芦是白芷几年前捡来的,白芷平日里梳妆都很简单,葫芦手笨,也学不来什么繁复的发型。
大约过了一刻钟,便全部梳洗完毕。
白芷喜欢白色,平时的一副都已素色为主,白色最多。
匆匆嫁来侯府,白芷也并未带衣物过来。
原本两刻钟就可出门,可这会儿没有换洗衣服,总不至于还穿昨日那身嫁衣。
“葫芦,你看看那边衣柜里可有可以穿的衣服?”
葫芦放下手中的梳子,快步走上前,白芷看过去,葫芦打开柜门,衣柜里空无一物,她转过身,满脸疑惑:“小姐?这真的是婚房吗?为什么一件衣服也没有?小侯爷的衣服也没有?”
看来严家搬来徐州确实十分匆忙,其中隐情,白芷一时间也未可知。
“这样,你去叫外面的丫鬟带你去侯夫人那里去,把情况如是和她说。”
“好的,小姐。”
葫芦刚要出门,门又被敲响。
一个略带稚嫩的女生透过雕花木门传进来“世子妃,侯夫人叫我给您送衣服过来。”
白芷缓缓放下木梳,吩咐葫芦把门打开:“你开门,把衣服拿进来。”
离敬茶礼还有一刻钟。
“老太太,老太太!侯爷回来了!”
老祖母稳坐高堂,大堂之上,就剩左边上位之人还没有落座。
一听门口侍卫来报,老太太眼眶发红,纵是一贯不屑于这些繁文缛节,虚情假意的老太太也忍不住情绪外露。
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微微颤抖,不停呢喃:“好,好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中喜色,半分掩藏不住。
侍卫刚来报,府门口便踏来鉴定的脚步声。
铁甲相撞的冰冷碰撞声极有规律,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一高壮的中年男子手提红缨头盔,疾步而来。
那人刚至院中,大堂之上众人纷纷起身,走至大堂之外台阶最下静静等候。
奚瑶站在最后,远远看见严伯父也就是昌南侯严威走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从小最怕的就是严伯父,从她记事起,就没见严伯父笑过,倒是常常看见他大发雷霆,就在院中拿着长鞭行使家法。
他下手又重又狠,小时候严肃清调皮,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高烧不退。
长大后倒是少了,却也重了,因为小事不行家法,行家法必是大事。
严威穿过人群,直奔大堂。
一进大堂便直直跪下,放下手中头盔,行跪礼,口中道:“儿子不孝。”
老祖母不答,众人不敢进殿,站在屋檐之下。
白芷正是在此时匆匆赶到。
她脚步轻,众人并未发觉,她也悄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老祖母早已平复心情,待严威跪了片刻,“砰”一下将手边茶杯砸到严威脚边,一字一句训斥道:”昌南侯,好大的架子。我叫你按时修家书报平安,你倒好,整整半年,杳无音讯,三月前举家搬迁,更是让众人以为你已经死了。我还以为你想你父亲一样,也做那孤魂野鬼,逍遥自在。没想到你昌南侯还有点良心知道家中还有我这么个老……老太太。“
“母亲说的是。”
“罢了,起来,不要叫小辈们看笑话。”
说完,严威迅速起身,大步走向左边第一个座位,稳稳坐下,门外众人这才进屋一一落座。
白芷本想坐在最末一个位置,被宋世兰眼神制止,走上前去在宋世兰身边位置落座。
一坐下来,白芷便感觉有一道打量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抬眼看去,对面严威即刻移开目光,白芷也没多看。
众人说说笑笑,白芷静静坐在一边,时不时点点头。
“时辰也到了,把茶盏拿进来。“宋世兰朝外面吩咐,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两位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双手往前送着。
白芷看向宋世兰,宋世兰点点头,白芷起身走到大堂中央,接过茶盏。
略带薄茧的指腹端起一杯清茶,按照辈分,白芷端着茶平稳走到老祖母面前跪下:“祖母,请喝茶。”
白芷茶才递上去,立马就被老祖母接住,没带丝毫犹豫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