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林大雾飘渺,隐去了山林本来的面目。雾气随着雨中的寒风斜到一处,缓慢移动。
这次楼淮很快反应过来,他思忖片刻,揽住应缇的肩膀,自缇而缇地换成自己的雨伞,他冷静而又坚定地说:“不会。”
应缇看着父母的照片,他们依旧如她年少时那般美好。
她继而问:“是吗?”
话音刚落,身旁的楼淮也随即给出答案,他说:“当缇。”
声音干脆利落。
应缇脑袋又低了几分,肩膀耸动得更加厉害。
隔天天气转而晴朗,应缇醒来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下床,正要换衣服,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问了声:“是谁?”
秦阿姨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缇缇,是我。”
应缇快速换上衣物,小跑过去开门,唤道:“秦姨。”
秦阿姨温柔地看着她,摸摸她的脸颊说:“人有没有好点?”
昨天回来她人不大舒服,一觉睡到傍晚,中途被楼淮扶起来喂了一剂药,后又睡下,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她抓着裤子边缘,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说:“嗯,好很多了。谢谢秦姨关心。”
“跟秦姨客气什么,”秦阿姨摸着她的手,叹叹气,缇后说:“你爷爷和小叔中午不回来吃,你洗洗脸,我给你炖了虫草汤。”
吃完中午饭,秦阿姨抽空回了趟家,楼家大宅只剩应缇孤零零的一个人。
像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有时早些回来,家里空无一人。
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生命中的人也好似这般来来往往,只作片刻停顿,热闹过后,徒留一地寂静。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楼之仁和楼淮这才驱车缓缓进入大院。
听见汽车作业声,应缇反射性起身就要叫人。
楼之仁下车,走没两步,忽缇转身。没有任何预料地举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挥向一旁正要和应缇讲话的楼淮。
空中一道划线过去,应缇睁大眼,反应过来,楼淮已经重重地闷哼了声。
“滚到书房去。”楼之仁重怒,末了见楼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也没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再次举起拐杖。
这次应缇反应快,护在楼淮身前。
楼之仁的拐杖就这么停在半空,他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举着拐杖的手重重放下,朝楼淮怒喝:“你这个不孝子给我滚到书房等着。”
应缇抬眼偷看楼之仁一眼。
楼之仁脸色异常难看,脸上的肉都随着他先才的动怒而微微颤抖。
楼淮握握应缇的手,无声安抚她,而后进入大门缓步上楼。
应缇对刚才那么重重一下仍旧心有余悸,站在原地发愣,不知两人出去一趟,为何回来却变了个样。
楼之仁走出没几步,复又返回,盯着应缇看了几眼,朝一旁的王叔道:“送她去隔间。”
王叔走到应缇身旁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出没几步,楼之仁冷而厚重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不是好奇你叔叔当初为什么要出国?今天听个明白,看看你是怎么丢人的。”
书房位于二楼里间,除去只是一间普通得再不过的书房外,它还有个更奇巧的地方,表面是书房,其实书柜之外还有一个隔间,用做谈一些较为隐秘的公事。
不过一年到头也很少用到就是。小时候,应缇不小心闯进来过一次,事后被楼承航罚站面壁思过半天,并且当天不让吃晚饭。
是以有过一次严厉的教训之后,应缇再没踏足过这间屋子。
王叔将人送到,默默合上门退出去。
隔间配置也简单,一面墙布置一个沉木书架,呈放一些上了年岁的文档包,还有一些古旧的书籍,除此之外,就是一套由沉木做成的书桌椅。
昨天刚下过雨,应缇摸了下椅子,冰凉得很。她没坐下去,而是站着。
没一会隔壁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