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不想同他讲道理的时候,也不想听他忽悠的时候,他拿你毫无办法。
赤司腰背挺直,如沐风不折的竹节,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垂下的金红双瞳狭长凌厉,纡尊降贵地轻点了下头。
你仿佛没有察觉到绘心沉郁的神色,马鞭弯曲对折握在掌心,扭头看向赤司:“去跑两圈?”
赤司握紧缰绳,双腿夹住马肚:“走。”
你们谁都没再理会站在一边的绘心,只听一阵嘶鸣过后,两匹骁勇的骏马一前一后紧随其后疾驰而去。
马蹄激起的扬尘散在清朗的日光下,绘心沉默地望着你们离去的背影。
乌云踏雪,白练如银,草场辽阔,云霞绚丽。
英姿勃发的骏马,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
真是犹如新生红日般的生命力。
绘心却不觉得心情舒畅开阔,反倒是一股凝涩的、晦暗的阴云笼罩在心头。
来到这座马场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河水中。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力无声的下压。
而时至今日,他也依然弱小如还在PXG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绘心站得膝盖都隐隐作痛,悠闲的说笑声才由远及近隐隐传来,听不分明。
“怎么最后放慢了速度?”赤司驭使马儿走在你的身旁,他不是傻子,你的退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天气不错,日头不晒,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你微微抬脸眯起眼睛,笑容惬意:“你心疼雪丸,也没出全力不是吗?”
那确实是很有灵性的一匹马儿,听到自己的名字晃了晃脑袋,长长的鬃毛迎风飘扬。
“雪丸和我同岁,再过几年,它怕是再也不能这样跑了。”而更久的未来,他也将亲眼目睹这位老友的离去。
“真是奇怪。”或许是太阳足够温暖,气氛足够轻松,赤司难得多说了几句,“我一直认为他太过优柔寡断,不想失去志同道合的朋友,却又无能为力。”
“我们接受的教育,理应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现在,我竟然也会有伤怀这样多余的情绪。”
你一听便知,他说的是原来那个赤司,你没有看他,而是目视前方,蓝天一望无际,同碧绿的草场相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哪里又谈得上什么多余不多余呢?”
你调侃他:“难道说,赤司征十郎,是什么只知道追逐胜利和成功的小人机吗?”
赤司不置可否:“你原来是能够接受落败结局的类型?”
你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我胜负心很强的,这又不是什么互斥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