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那个时候,你不会做任何表情,恹恹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望着哪里出神,身上萦绕着浅淡的秋叶将败的物哀之美。
但你并非生来就是这样的。
玲王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口涌进口鼻的空气都淬了慢性毒药。
尤其是婚礼过后,新房中不见新娘。
他看见自己毫无风度,没有任何冷静可言,就像一头发狂的双眼猩红的雄狮,不讲道理地闯入了凪的居所,揪住他的领口。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凪的平静越发激怒了他。
新仇,抑或旧怨?转眼,两人扭打在一起。
谁都没有留手,凪讨厌麻烦,但长年活跃在甲级联赛的运动员自然不是退役后忙于家族事业的玲王可比的。
他大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一拳狠狠砸在玲王脸上,被牙齿磕破的口腔内壁顿时涌出鲜血。
他自己身上落了多少伤,他也不在乎。
最后,他抓住玲王的衣领把他甩倒沙发边上,坚硬的手肘掼着玲王的咽喉,盯着那双充满疯狂和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玲王,我想,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画面再次被浓稠的昏暗吞没。
这一次,双眼重新恢复视线,是漫天大雨,望不到尽头。
身穿阿森纳球服的他和身穿满城球服的凪遥遥相望。
迎着晚风,骑着单车奔向夕阳的白宝二人、新英雄大战,玲王·凪连线,惊艳世人的超级世界波,意气风发的英格兰组……就这样一点点被瓢泼大雨浇透,陈腐的霉菌张牙舞爪的将回忆侵蚀的面目全非。
玲王浑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一杯又一杯冷水灌下去,冰凉的水珠顺着领口一路蜿蜒而下,宛如滑腻冷血的蛇类。
他颓然地跌坐在床边,面上一片湿润。
曾经他漫不经心翻过的古典课本,此时利箭般正中心房。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从此,你和凪的话语便成了玲王最深的梦魇。
“玲王,我们交往吧。”
“玲王,我想,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梦中不知年,这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