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切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场景。
你们的约定,在他受伤后,便宣告作废了。
如今的他,是否还能重新回到绿茵场上,都是个未知数,更别提走上职业联赛。
手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千切受惊地抬头,窗外熹微的晨光为你的侧脸镀上一层光晕,你从他手中接过粥碗,语气如常:“那么用力,碗都要被你捏碎了。”
千切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开手,碗被你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他很想问你怎么会来,你此时不是应该在巴黎吗?但话到嘴边他又不想问了,他甚至不想和你说话,以免你开口询问他的伤情。
然后呢?他就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受的伤,迎接那些或鼓励或惋惜的目光。
他注意到你眼下的青黑,随便扯开话题:“你看上去很憔悴,集训营很忙碌吗?”
话刚出口,他就神情一黯。
集训……所有人都在猜,那是绘心和你为了明年的世少赛做准备,可如今,不管是集训,还是世少赛,都与他无关了。
“有吗?可能是天气太热,昨晚没休息好吧。”你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你似乎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千切攥紧了被子。
好在你也没有一定要他回话的意思。
“因为你频繁挂断我的电话,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你是打算放弃足球了吗?”
“你……单方面地撕毁了我们的约定?”
麻药退去后,右膝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千切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膝盖以下的部分,无法自如地支配它们,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
而医生模棱两可的话语,也击碎了他最后的期盼。
“水平可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剧烈运动,尤其是足球对抗性那么强的运动,很大概率会二次受伤,严重的话可能会留下残疾。”
千切艰涩地问医生:“只是可能对吗?只是有这种可能,但不是一定的。”
医生冲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被子上,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晕染开。
因为一次受伤,即使能够回到球场,世界第一射手的梦想也离他远去。
4岁就开始的梦想,夭折在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