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岷川独自个待在尤姝姝的隔间里,不一会儿,王洛之也施施然过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俩人都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尤姝姝在白氏的隔间里,两人说着话。
“不请自来,见谅见谅。”王洛之一脸自来熟道。
嘴上说着见谅,行为上可没有半点觉得羞愧的意思,径直就走到了桌前。
长喜木着脸,看到王洛之要在原先尤姝姝的位子上坐下,脸色轻微地一臭,替自家将军清了清嗓子。
“洛之先生,这是尤二小姐的位子。”
“哦?出门在外,就不讲究这么多了。”
王洛之佯装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坐下,还将尤姝姝的茶杯朝一旁一推,毫不见外道:“方将军不介意我坐一坐吧?此处正对着台上,省得歪脖子疼了。”
方岷川没有出声,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淡漠。
一贯敏锐的王洛之,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方岷川的不快。
接着笑吟吟闲聊起来:“听闻方将军与尤二小姐的婚事早便该定了,怎么迟迟不见将军去尤府上门提亲啊?”
方岷川声音平淡,却也没有故作不搭理。
“我与她的私事,你想管?”
“我可管不着,也轮不到我管。”
王洛之话接得挺快,方岷川的眼神还未收回去,他又接话道:“只是晓雪跟尤二小姐关系实在是好,我如今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无异,见她被人如此怠慢,难免要多问几句。”
方岷川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他淡声重复道:“亲妹妹?”
“是啊。”王洛之神情自若地接话,望向方岷川的眼神没有半分躲闪。
区区一个商人,难道他当真不怕死?
长喜默默地在背后思索着。
方岷川本该发怒,可他神情自若,视线只是一直看着台上的李老,余光分一点到尤姝姝那边,除此外,再没有一点异样。
王洛之低头,微微一笑。
呵,还挺沉得住气。
这边的气氛,阴阳怪气。
另一边,则是紧张焦灼。
焦灼的是谁?自然是白氏。
尤姝姝刚到白氏的隔间,就找了个由头将王洛之打发走了。幸而这厮总算没有胡搅蛮缠,很顺从地就离开,尤姝姝这才得以跟白氏独处。
“姐姐……”尤姝姝先是若无其事地唤了一声,犹如往日。
见白氏神情有些不自然,先是微微一笑,随即先拉开椅子坐下。
说是单独相处,其实白氏的丫鬟和那个眼熟的护院都在她身后站着。
唯有尤姝姝,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连丫鬟都只在外头候着,没进来。
“不知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没介意白氏的沉默不语,尤姝姝接着问道。
她笑容自然,甚至还给白氏已经凉了一半的茶换了一杯热的。
新的茶香扑鼻而来,白氏凝着脸,仔细观察着尤姝姝的神色。
想了想,淡声回道:“只是刚到。”
尤姝姝动作微顿,神情间隐约可见忐忑。
“我真是眼神不好了,竟没发现姐姐过来了。方才一曲《江天暮雪》,不知姐姐可听到没有?”
尤姝姝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小二提及她是尤姝姝的话?
她竟还想继续隐瞒?
白氏讥讽一笑,本有些紧张的心,此刻反倒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