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好!向着我们明华派一众先辈牌位,好好思过!”“你如今是和方思哲学的越发不顾戒律了,连磐金锁都敢偷拿去用!简直胡闹!”若非他今日撞见方思哲鬼鬼祟祟朝着藏经阁的方位而去,抓了个现形,根本想不到平日里乖巧的小徒弟能背着自己偷拿宝物,还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竟然想妄图囚禁一个千年鬼物!弋冥洞府内的荆棘条,当下落入方天师手中,一下一下抽打在弋冥背上。其他的暂且不论,盗用磐金锁一罪便可罚他二十鞭。“老实交代,你还背着为师做了什么!”“……除了阿慕的事,没了。”弋冥挺着背,老实挨打,没流出一丝痛呼。“…弋冥,咱们明华派比之其他,算是建派久的,可那游慕是存活千年的鬼,他活过了人间最动荡的几百年,你才多大,招惹谁不行,偏偏惹了个最厉害的……”方天师皱着眉眼,愁的不行。自那地府动荡之后,人间的天师宗派一日不如一日,连曾经盛极一时的正阳宗都沦为了时间洪流内的一粒沙尘。他们明华派原身,是个最不起眼的方一派,能走到今日这般境况,属实是积德行善得来的好运道。但凡那大鬼脾气差些,别说弋冥这小子,整个门派都未必能兜得起对方的怒火。也亏得,他眼瞧着,那游慕并非滥杀成性之流,看向他这小弟子的眼神中,还真有几分在意。“他活过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若只是……”经过方天师夫妻混合双打,他们从这小徒弟口中套出了实情。这徒弟实在太过大胆,竟然同那大鬼,连……“师傅,我喜欢他,我爱他,您不必劝我了。”听出了方天师的意思,弋冥抬头,目光沉静坚定。“可你还小,弋冥,你才多大,你的人生还长……”在方天师眼中,而今二十出头的弋冥,还是那个会伏在他身边学习符箓的小童。自小瞧着长大的小弟子,方天师将之视作亲子教养,唯恐这孩子往后悔过今日的选择。再者,游慕的实力,他们无法左右其行,若对方不愿,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他是怕自己这个弟子,付出所有,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师傅,如果有人要您离开师母,您愿意吗?”弋冥侧身跪过去,仰头看着如父如长的恩师。方天师正要说这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对上弟子正色的眸子,眸光一怔。他这个小徒弟,往日里开朗的紧,又十分懂事,因着年纪小,门派上下都是当成孩子宠着的。从何时起,他的眼底,有了成年人的稳重和从容……方天师沉默许久,仔仔细细端详着这个弟子,突然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徒弟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量,他这个做师傅的,总不能左右对方一辈子。这次,便由着他吧。“……滚回去跪直了,责罚还没结束。”板着一张脸,方天师端着师傅的威严,继续将那未尽的责罚打完。“行了,回去吧。”打完收手,方天师丢开荆棘条,松了口。“多谢师傅,徒儿先回去了。”弋冥先是朝着先辈的牌位一拜,又朝着方天师磕了头,才起身朝外走。打坐在团铺上,方天师看着弋冥腰杆笔直的动作,蹙着眉再次叫停:“等等……”“师傅?”弋冥脚步微顿。“往日里的机灵劲去哪儿了,还要为师教?后背的伤不疼,背打那么直做什么,你是要去正门口做那石柱子?”往日里瞧着机灵得厉害,莫不是被几棍子打傻了,现成的可怜样都不会用。“徒儿知晓,多谢师傅。”弋冥听懂了,咧嘴笑了一下,腰弯了弯,脚步也慢了些,一瘸一拐扶着墙朝外走着。“哎……”方天师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那游慕存活千年,弋冥这个小子拎不清的事,这千年大鬼岂会不知。若放在往常,即便他们明华派再怎么不济,也要为小弟子讨要一个说法,质问那大鬼的蓄意引诱。可眼下,他瞧着,是自家小子急巴巴拱上去的,一个愿打一个越挨,能怎么着?这让他们连那唯一能替小弟子讨要说法的底气都没了。他们自家人上赶着追人家,不想些办法,如何能让人上心?真情自然难得,一段关系更需小心维持,用心经营,想当初,他若非有手段,如何能在妻子那一众追求者中拔得头筹,咳咳……话题扯远了。……弋冥这孩子,竟是一点都没学到他的真传。抬头,方天师看着一众牌位,急忙拜了拜。“诸位师祖在上,后辈不懂事,弟子代为叩首,还劳烦您庇佑那孩子一番!”“弋冥这孩子,是在门派中被宠着长大的,他虽早慧,但免不了,有些时候,行为大胆了些。”亭外湖水清凌凌,柳枝悬垂,倒影横斜。亭中,宋夫人瞧着远山,转眸,望向对面的大鬼。,!“当年,我和他师傅从尸山血海中将他抱走,那小小的一个,险些便没了气息,也是我们溺爱过了头,纵着他,做出这等狂悖之事,实在,对不住。”宋夫人捏着手中的茶碗,一面说着,一面仔细观察游慕的面色。“可我瞧着,你们,是有情谊在的……”话音末尾,宋夫人想为自己那小徒弟,试一试这大鬼的心意。直言实在冒犯,她便旁敲侧击,小心试探。对面的鬼物并无不悦,面色沉静,喝着清茶。明华派虽不似当年正阳宗规模庞大,却也是当下数一数二的天师门派。但终究,如今的天师宗门不似曾经享受皇家待遇,财力雄厚。游慕手中这碗清茶,便是明华派的副产业。除了明华派别具一格的风气与名扬天师界的少年天才弋冥,明华派第二有名的,便是这茶汤澄澈,香味醇厚的柳叶雪芽茶了。将杯中茶水饮尽,游慕对上宋夫人颇为忐忑的神色,莞然一笑。“他很好,我很:()主角追着反派跑,天道气的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