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掐,显露出鱼以寒手腕上那盘旋的黑色小蛇。
贵人眼睛一瞪,仿佛见了鬼一般,整个人大声惊叫:“这、这种蛇……”
鱼以寒被他的反应弄得心中一沉,目光瞬间变得冷厉:“你认得这个蛇?”
贵人连连点头,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得快听不清楚:“是的,因为那剑本就煞气,所以有位高人建议我们还要带件邪物,可以相互压制,那件邪物就是蛇形图腾,被要求画阵后扔在这片海域。”
鱼以寒心头一震,语气却依旧平静:“那高人是谁?”
贵人吞吞吐吐,迟迟不敢作答,鱼以寒眉头紧锁,剑锋轻轻抬起,直逼对方喉间:“最后问一次,高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贵人咽了口唾沫,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缓缓吐出,“只知道他来自谢家……”
又是谢家。
真的这么巧吗?
贵人闻言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道:“那位谢家高人确实来过,亲自布下阵法封印黑冥的力量,但事后便匆匆离去,未曾久留。我本以为,他的话足以镇住这片邪物,谁知……”说到这里,他不敢再继续,低头避开鱼以寒如利刃般的目光。
“他现在还在船上吗?”鱼以寒冷声追问。
贵人慌乱地摇头:“不、不在了。他那日画完阵法便即刻离去,说是此物过于晦气,他不能久留。”
鱼以寒眉头微蹙,声音冷了几分:“阵法在何处?让我看看。”
那贵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神迷离,似是沉溺在某种古怪的情绪中,低声道:“就在我脚下……出事后,我立刻跑到这里来了。这地方,好温暖啊,像是……像是母亲的怀抱……”
鱼以寒闻言,心底蓦地生出些许不安。
鱼以寒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不再浪费唇舌,直接伸手将他拉开。
贵人虽然身型高大,但此时身体虚弱,被鱼以寒轻而易举甩到一旁,连带着手中的黑盒也险些脱手。
随着那人狼狈跌坐在地,鱼以寒的目光立刻落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
一副复杂而晦涩的阵法赫然显现,细密的纹路盘绕交织,覆盖了整个地面。
阵法线条勾勒精细,其间隐隐流转着暗红的光泽,仿佛是血液沁入地板后的痕迹。
在烛光映衬下,竟显得诡谲而狰狞。
阵法中央镌刻着一枚蛇形印记,宛如活物般隐隐蠕动。
鱼以寒眯起眼,盯着那印记看了片刻,一手按住剑柄,另一手缓缓探向阵法边缘,指尖触碰的一瞬,便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手掌涌来。
阵法似乎有所感应,暗红光泽骤然一盛,阵纹像血管般脉动起来,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那贵人蜷缩在地上,抖如筛糠:“它……它又醒了!你别动它,别动它啊!”他神情恐惧,像是已经预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鱼以寒蹲下身,指尖缓缓沿着阵法的纹路划过,触感冰凉如霜,那隐约流动的灵力波动强烈而诡异,远非常人所能为。
细细感知之下,阵法深处还透着一股浓烈的邪气,如同毒蛇潜伏,伺机而动。
鱼以寒眉心微蹙,目光冷冽如刀,心底已然笃定了xiexu。
这阵法,是血祭之阵。
环绕的线条盘桓如牢笼,以整艘船为祭坛,将所有活人囚禁其间,任凭他们的血肉、魂魄化为献祭之源。而那被召唤出的魔物,便是血祭的终极目的。
鱼以寒的手指一顿,目光落在阵法中央那蛇形印记上,语气愈发冷肃:“原来如此……有人想让这船上的所有人都死,一个不留。”
贵人蜷缩在地,听到此话,浑身抖如筛糠,脸色青白交加:“不、不是我的错!那位高人……他说,只要按他的吩咐做,就能解决我们的诅咒!我只是按他说的做了……”
“高人?”鱼以寒冷笑一声,语气如刀:“那高人分明就是把你们当刀使,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这艘船。”
鱼以寒目光森然,剑锋轻轻一挑,那蛇形印记仿佛感知到了威胁,暗红的光芒骤然大作。
阵法四周传来低沉的嗡鸣声,宛如恶鬼低吟,似乎下一瞬便要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