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个足月儿。
注意到时暮的视线,苟医士也看了一眼。
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瞥一眼旁边哭泣的丈夫,和时暮默契地对视在一起,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猜测和讶异。
明明是足月,丈夫却以为是孕八月。
那到底是孩子发育得太好,还是丈夫记错了孕期?
又或者是娘子有意隐瞒?
时暮无从判断,作为医生,救死扶伤,道德评判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
苟医士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没有说更多的话。
很快,丈夫家里的人来了,千恩万谢间,悲伤地带着胎儿和娘子身躯回家了。
这短短的半个晚上,清音阁好似还是那个清音阁,但莲姐看着那个平日里秋霞弹奏的座位,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洛辛苦了一夜,催促时暮回家。
可时暮本就是潮热期,没有休息好,今夜又是跑路又是做手术,此刻坐在椅子里缓着,还是觉得难受得厉害,身上疼痛,忽冷忽热,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让江洛先回,自己缓缓。
还挺奇怪,这小大夫那声莲姐让乐坊的何妈妈觉得很熟悉,清秀的容颜也像极了一个故人,忍不住细细打量间,关切道:“时大夫,你怎么样?”
时暮真的快瘫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在莲姐这里休息一晚?”
“当然可以。”
“谢莲姐。”
又听到莲姐问:“对了,小大夫住的西市,怎么知道我名字?”
时暮:……
时暮支吾道:“因为……因为我来过这里。”
莲姐懂了,小哥儿还来乐坊找过姑娘呢!
清音阁的布局也是前面二层楼,后面还有院子,院子环境清幽僻静,主要是贵客所在。
莲姐在二楼安排了一个休息的房间,时暮本想赶紧躺下缓缓,突然从楼上往下,看到后院最僻静的相思院门口,灯笼下,竟然站着成纪。
成将军威武严肃,站如松柏般,一动不动地守护在院门。
时暮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