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不光地方大,吃的东西更是精细,时暮连见都没见过。
酥酪蝉是一种奶制品,宛如奶酪,蟹酿橙是蟹肉蟹黄细致摘出来,调味后,放入掏空的橙子中进行蒸制,味道鲜甜。山煮羊也炖得很鲜美。
吃完,已过午时,想着时暮堂的病人,时暮准备离开。
听说来时是成纪骑马载的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谢意安排了一辆马车。
出门前,时暮从那个双层食盒里拿出写好的药方,递过去。
本来没有期待他对自己那封书信作何回应,此时谢意不禁诧异,接过打开却看到一张药方。
时暮记得,原书里,这场时疫最终是传入了皇城,皇帝的身体应该是有基础疾病,因此症状严重,拖了许久都未能痊愈。
最后,二皇子进献了疗效颇佳的药方,治好皇帝迁延许久的疫病,自此备受信任。
但如今,自己手里也有疗效奇佳的药方,如果由谢意进献给皇帝,是不是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见他手捏药方神情疑惑,小哥儿眸光灵动,稍稍靠近,放轻声音:“这次时疫飞沫就能传播,迟早要传入内宫,这药方治疗效果极佳。你拿着,若陛下龙体欠安,用处就大了。”
谢意捏着药方的手指蓦然收紧,看着他转身爬上马车,轮毂转动间,消失在街尾。
见马车已消失多时,殿下依旧依依不舍地凝注那处,成纪只能走近提醒,“殿下,时公子已经走了。”
对面稍稍侧头,语调微冷,“用得着你说?”
成纪讪讪,“那说点殿下不知道的,易王约请您五日后去清音阁一起衔觞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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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剂药局,后堂。
主位上的男人五官虽英俊,讲话时的语气却很是阴鸷,“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丘黄芪和和剂药局的陈医士立在下面。
丘黄芪畏惧他的权势,只能告罪,“是是是,时大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还请时大人责罚。”
丘黄芪、孔白术一干人等在和剂药局的关系就是陈医士。平日里,两个人联络甚密,靠着掌控东市的专营药材,变相操控医馆,打压竞争对手。
而这两人的靠山则是太常寺的时献。
时献只区区五品的太常寺少卿,但一直小妾娶不停,两个庶子生活优渥,正是因为有这些“油水”。
这次东市爆发疫情,他本以为丘黄芪早该盆满钵满,特意过来“走走”,谁知道“孝敬”自己的只有区区一千两银子。
这次因为半路杀出个时暮堂,陈医士自己拿的油水也少了,心里也憋着气,拿腔拿调地开口:“时大人,这不全是因为您的宝贝儿子?麻黄全卖给他,售卖的药费咱们全要上交朝廷,哪里来的银子?他卖五文钱一碗汤药,让整个东市对他感恩戴德,正德堂也无可奈何啊。”
主位男人搭着扶手上蓦然握紧,“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