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禾若有所思。
……
天色将晚,园中各处掌灯,光影通明。
宋纾禾一身苏绣月华锦缎,云堆翠髻,翩纤袅娜。烛光明亮,如涟漪跃动在宋纾禾眉眼。
她一面磨墨,一面悄声抬眸,偷偷窥探孟庭桉。
书房杳无人声,唯有笔墨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响。
宋纾禾心不在焉,千言万语堆在心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绒绒。”
宋纾禾猛地一惊,垂眸,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背沾上墨汁。
乌黑的墨迹点在白净手背,宋纾禾还未来得及掏出丝帕,倏尔手腕被人握住。
孟庭桉轻而易举,拽她入怀。
金镶玉红珊瑚步摇挽在鬓间,摇摇晃晃。
宋纾禾坐在孟庭桉怀中,任由孟庭桉取过丝帕,为自己净手。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清瘦如修竹,宋纾禾不知不觉卸下心神,悄悄拽动孟庭桉的衣袂。
“哥哥,我有事同你说。”
三言两语,宋纾禾简单交待樊十娘的来意。
“横竖我也无事,若是能帮衬她一二,也算做了好事。”
孟庭桉不言,低眸凝望宋纾禾。
宋纾禾被盯得脸红:“哥哥,我……”
门口倏地响起李管事的声音,宋纾禾为之一惊,下意识想要推开孟庭桉站起。
孟庭桉面不改色揽住宋纾禾的美人肩:“进。”
烛影婆娑,倒映在紫檀嵌玉屏风上。
李管事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垂在袖中,不敢往屏风后投去半个眼神。
“公子,宫里来人了。”
勤王前往滇西途中染上疟疾,皇帝束手无策,特派人前来孟府请示孟庭桉。
堂堂一国之君,却要请示臣子的意下,简直贻笑大方。
宋纾禾听得清楚,琥珀的一双杏眼眨动后,如蝴蝶展翅灵巧。
孟庭桉挥退李管事,余光瞥见攥着自己袖口若有所思的宋纾禾,他唇角吐露一点笑。
“绒绒在想什么?”
青玉扳指在指尖转动半周,孟庭桉漫不经心提起宋纾禾碰见勤王赵渊的那一日。
“听说那日绒绒还帮人相看夫婿。”
孟庭桉捏着宋纾禾掌心,“绒绒喜欢性情谦逊温和的?”
那是她和徐若烟的闲聊之语,孟庭桉竟也了如指掌。
宋纾禾心惊胆战:“那是帮徐姑娘相看的,我想着徐姑娘为人爽快,若是遇着位谦逊温和的夫君,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孟庭桉只是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