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巫族痛恨着父亲,也痛恨着他,容忍换来更过分的行为,他们趁着父亲离开时,闯入房子抢夺灵珠,殴打他和母亲。
母亲始终不语,她痛恨着他们,她似乎对于这样的生活厌倦,她跑出了结界。
结界之外是凶残的陨族人,那是父亲为了保护左巫族的结界,母亲跑出结界时,族人皆在嘲讽。
慕辰看着父亲保护着母亲,母亲却用匕首刺向他,连死都不愿意父亲所救。
血腥引来大批陨族人,他跪下哀求着族人救下他们。
他们就在结界外,只要族人出手定能够救。
慕辰却只听见嘲讽和畅快的笑意,他们眼中是怨恨。
父亲在他面前被陨族人生生撕碎,族人却在旁边哄然大笑,他看见母亲嘴角上扬,记忆中恩爱的夫妻与此刻形成对比。
保护左巫族的结界是父亲所做,每一次父亲拿回的灵珠都分给他们,他们却不愿意救他,他们说这是报应。
若木背叛圣女害得他们流放至此,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他看着父亲望着自己,眼中是笑意,他嘴角微张。
慕辰知道他再说好好活着。
活着?
在无名之地是奢望,他不明白为何如此,记忆中和善的族人与眼前令他陌生。
泪水在眼眶转动,他突然好恨。
罪孽是他,他又何必善良。
痛苦和仇恨将他掩埋,他痛恨神宫将他们流放至此,痛恨父亲听信九殿下,痛恨见死不救的族人。
掌心的匕首滑落黄沙地,慕辰迅速打开结界将其捡起,发了疯刺向陨族人,手起刀落,曾经父亲教他一切,他一一在陨族人身上实验。
他丢下火把,围成火阵,望着陨族人和族人厮杀,望着他们看向他绝望且不可置信的眼神,想要逃离却被阵法打回去的狼狈模样。
这是他唯一一个学会的阵法,是生辰时九殿下所教。
那张写着阵法的卷轴是九殿下带来的生辰礼。
“这才是报应,你们都去死,去死。”
他笑得疯狂,他亲手毁掉这一切,毁掉伤害他的陨族人,毁掉欺凌他的左巫族。
他们都该死,最该死的是九殿下,没有那一封神谕,父亲就不会带领大家去神宫。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跪坐在黄沙下,赤红的眼眸充满恨意,“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尖锐而刺耳的低吼,浓烈的恨意让他止不住的颤-抖,心脏不断的剧痛,他嗤笑起来,身躯跟着他的笑声而抖动。
火阵结束后,求饶和惨叫声停止,烧焦的气息充斥鼻息,难闻至极。
他拿起匕首向西面跑去,熄灭的灯塔处有着微弱的光芒,指引方向。
陨族人大批围攻上来,他不断挥砍匕首,拼死一搏。
在这途中他遇到了神使,他们脸上的和善和好意,他知道猎物到来。
他伪装着令他们信任自己,保护他直至最后将他们杀死,挖下灵珠。
没有遇到墨雪的两百年里他在杀-戮中越走越远。
他在梦中重复着这样的过程。
一望无际的黄沙下瘦弱的身影脚下皆是血印,他笑着握住匕首身后皆是失去灵珠的陨族人和神使的尸体。
瘦小的身影越来越大,他手中的匕首变成长刀,他眼中再无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