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宫内,一妇人坐在上位品茶。身着贵重宫衣,其上绣金的是丝银线,只颜色有些沉郁,可见主人庄肃之风。容貌虽不算盛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姿。
周边宫女或小心捶肩,或低头站着,氛围凝滞,无一人敢言。
殿下跪着一人,正是小冬。
“交代给你的都记清楚了?”美妇人开口,并未看殿下之人,似乎那人根本不配分得她的一个眼神。
小冬磕头,声音还带着点颤抖,“回禀娘娘,奴婢全都记下了。”
……
天气越来越冷,阿筝窝在软塌上沉思。穿来也快一个月了,她几乎还未逛过宫里。
今日需得出门找找材料修补木雕。她怀疑鸟身只能去风起园,是因为她的人身并没有去过更多地方。
至于鸟身能去的浣衣局,阿筝猜测是因为方管事的缘故。或许是见过何人便能去对方归属之处。
只是这些都还是猜测,得再验证清楚。
“公主,”小秋捧着几匹布料掀帘进来,“怀秋宴快要到了,奴婢去织造处领了份额。这些天赶赶,为公主做一身新衣袍好参加宫宴。”
怀秋宴?这名字倒是有些莫名。眼下正直秋日,竟就怀上了。她翻过的颂国史书里好像并未记载这个。
看着阿筝略带疑惑的眼神,小秋解释道:“是娴妃娘娘办的,为了庆祝镇国大将军吴蒙打了胜仗。”
小秋想了想又补了两句,“吴将军是娴妃娘娘的父亲,听闻他祖上自开国起,就战功赫赫,也是开国元勋。”
“如此。”这么说来,娴妃的家世显赫,想必这宴也定会办得热闹。也好,她正愁寻不到接触旁人的机会。
思及此处,阿筝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小秋怀里的布料上。这布料成色半新不旧。想到原身的境遇,阿筝也无甚惊讶。
只是,衣着这些都好说,穿得旧些反而更利于她装可怜。不过,在吃食上,就有些煎熬了。
阿筝长叹一口气。
自上次听到御膳房张公公总为难小秋,阿筝便声称自己没胃口,让她只取清粥小菜,本来是为了让她免受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天天吃粥却真的顶不住了,小秋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的好意。
虽然现在取吃食的换成了小陶子,可拿回来的膳食仍很清淡。也不知是不是小秋细心到特意交代过。
阿筝忽而有种搬起石头的感觉。冬日快要来临,她的秋膘却还没贴起来。
真是令人惆怅啊。阿筝摸了摸肚子,目光逐渐迷离起来。好馋炸鸡、烧烤、火锅、披萨、蛋糕、奶茶……
想想都要流下不争气的口水。
那怀秋宴既是娴妃办的,想来在膳食上应是下了功夫的。阿筝不自觉地皱眉,并非她贪食,日日白粥真有些无趣了。
看到阿筝的神情,小秋以为是取回的布料不合公主的心意。
她去织造处时正好碰上了六公主的宫女荷莲。分给六公主的布料显然要好很多,毕竟赵修容得宠。
荷莲趾高气扬地抱着布料离开,甚至还故意撞了一下自己。
四公主、七公主就更不用说了,母亲都是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