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搁前面防线,一个在后边牵,跑得那是越来越快。
但这风筝就是这么叛逆又木讷,愣是起都不愿意起,哪怕一米。
他俩加起来都还不如她。
距离时远时近,转了一圈又一圈,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不玩了,”最后一圈回来,林昶任气喘吁吁,泄愤似丢掉风筝,“小屁孩的玩具,不好玩,累死爷了。”
潘岳跟在身后,拿着手机:“海边风向总变,不好放。这个风筝的尾条也有点小,撑不起这么大个风筝。”
“那为啥人家能放起来,”林昶任明显不服,“就是某人的技术问题。”
“你也知道?”潘岳音尾稍挑,抱手后靠,“线放得快,你腿又跑不起来,迎风角都形成不了,怎么飞?”
“你行,你到前面。”林昶任指着地上的风筝。
潘岳不吃这套,也不与林昶任争辩,自顾自接回朱时宜手里的衬衫。
“放个风筝居然这么多讲究?”朱时宜觉得,某人表面是在玩风筝,实际是在做数学题。
“以前玩得多,研究过。”潘岳随意往地上一坐,顺手把衬衫甩边上,扬起脖子喝口水。
林昶任也一屁股坐下。
朱时宜也有点累了,她捡起甩在地上的风筝,挪到身下垫着,坐了上去。
不远处传来琴声。
朱时宜顺着寻去。
海边,一个带着棒球帽的潮流男孩,拿着话筒,身随乐曲律动。
“年轻啊,”林昶任明显也被吸引,他感慨,“琴城这样的年轻人不少,都是自带音响,到沙滩来唱歌。”
朱时宜脑袋跟着音律,一点一点:“很有氛围。”
“对,还能赚点钱,”林昶任指指男孩面前的二维码,“比如花钱点歌啦,或者你想唱就给他钱,这种。”
“对,十块,”朱时宜鼓鼓脸,“不过也能理解,赚钱嘛,也是各取所需。”
“他和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都在做情绪经济,”潘岳出声,“这么说来,其实我们和他,还存在竞争。”
“定位不一样吧。”朱时宜看向潘岳。
潘岳闷闷嗯了声:“提供的产品不同,但本质上有相似处。在某种情况下,消费者会认为两者互为替代品。”
“大晚上的,想这些干啥,”林昶任打了潘岳一拳,“再说了,你也总不能不让别人搞吧。”
潘岳收声。
今晚的月亮,叫做缺心眼,被小老鼠偷吃了小块。
潘岳支起条腿,手搭在膝盖上,随意抬起头。
倏地,他径直躺下,倒地不起。
朱时宜吓一跳。
“怎么了?”她探了探脑袋,看看潘岳。
没闭眼,没吐舌头,嘴里也没冒白沫,应该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