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黄,在伊治城堡大门口的伊治单手插在衣兜里,面色不悦:“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薇尔莉特轻巧地跳下猫车,语气轻快,对伊治眨眨眼睛:“Secretmakesawomanwoman。”
“哈啊?什么意思,是可以这样就带过去的吗?”伊治颇为不满。
薇尔莉特转了一下眼睛,计上心头,把自己光彩照人的小脸蛋怼在伊治面前,黏黏糊糊地挽上他的手臂:“好啦!我们回去吧!”
走进伊治城堡里,薇尔莉特就抽出了手,走在落后伊治半步的位置,但红发少年的手却态度强硬地拉过她,并肩而行。
一路上迎面而来的仆从们,纷纷停住脚步,侧着站立于走道两边,垂下双眸盯着地板,为以名字命名这座城堡的王子让行以示尊重。
黑砖石瓦搭建而成的城堡耸立于此,许是出于战略考虑,并未拥有过多的窗户,似乎在抗拒着光明这样的正面气息踏足于此。
或许文斯莫克三胞胎的古怪脾气寻到了源头,薇尔莉特这样想着。
薇尔莉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皎洁的月光穿过玻璃,温柔的笼罩住伊治,为他无端平添几分温和的气息,傲慢、轻蔑、冷酷,这些生来便在骨子里的特制,在这一瞬间似乎脱离了伊治的躯体,少年俊俏的侧脸看起来优雅温和。
伊治不自在地别开头,垂下眼睫,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用空余的手摸着后颈:“怎、怎么了?”
薇尔莉特见他这幅样子,感到有些惊奇,但她只是眨眨眼睛收回视线,扭过头。
“没怎么。”
一路无言,走到各自的房门口。
“今日过得很愉快,谢谢你带我去玩。”薇尔莉特双手提着包,微微笑,“那么,我先回房了。”
“阿、嗯……”海洋色的流波自纤长的火睫下流过,脸上是夕阳的余晖,伊治摸摸后脑的头发,僵硬地别着头不去看她。
终于回到房间,薇尔莉特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一股无形的重压,她没形象地丢开今天带的包,鞋子一蹬就想往床上倒。
但是在接触到柔软勾人的床铺之前,她刻进DNA里的习惯制止了她——不换干净衣服不许上床。
——
当触及被窝里冰凉湿冷的感觉时,薇尔莉特像受惊的猫咪一样一下子跳的高高的,从床上跳下去,赤裸的双足踩到冰冷的地板上,又跳着脚连忙穿上拖鞋。
如果当初帝国大学体测时,她有这样的弹跳力,也不至于立定跳远的成绩在及格附近徘徊。
薇尔莉特一把掀开蓬松的被子,双手在床上摸摸,十指揪起床单,艰难得从床单中拧出一点水,她确信自己的床上是被泼了水。
她先是震惊了一下手段之低级,自从她跟着导师混出名堂来之后,就再也没人在背地里搞这种小手段,来这个世界还是头一遭。
偷偷往她被窝里泼水这个行为,虽然恶劣但确实有效。
薇尔莉特双手叉腰,像一个茶壶生气地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一圈一圈得在房间里打转。
她在思考——嫌疑人的大致范围,她在杰尔马王国的社交圈子并不大,完全能叫得上名字的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是谁在无意中与她结下仇怨呢。
首先排除文斯莫克家的三兄弟——老大一下午都和自己待在一起,尼治和勇治的话,薇尔莉特私以为他们俩是没有干这种下作手段的神经,如果说有人使他们两个不悦,那么比起往被窝里浇水这种事,他们肯定是捏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开始揍人。
其次是自己的同事——同一个实验室的同事们,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与他们有什么冲突,总不能是嫉妒她的才华?薇尔莉特拖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性有,但不大,而且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上班了。至于非同一个实验室的同事们呢,更是没有利益冲突,毕竟负责的人选不一样。
嫌疑人就在自己近期能接触的范围之内,就在伊治城堡里。薇尔莉特思来想去,推测出这样的结果,她最近有做什么让人忌妒心大爆发的事情吗?
一点灵光闪过,薇尔莉特难以置信地抓抓头发——总不能是因为那样的离谱事情吧?
——
薇尔莉特用最冰凉的水往自己脸上泼,用毛巾洗掉一点,照镜子左右看,觉得眼睛还不够红,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再看一眼镜子里眼眶、鼻尖通红,小嘴煞白梨花带泪的样子,对味了。
她装作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敲响伊治的房门。
伊治坐在书桌前翻着书,目光的落点飘忽不定,显然是不怎么专心的样子。他心烦意乱地扫视书页,三行两行胡乱地看着,一字一句都很难读进脑海里。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先前伽治和他的对话内容。
之前——
伊治刚拖下外套交给仆人,就有下属前来通知转告伽治的口信,要他去伽治城堡会面。
以他的脚力来说,伽治城堡并不远,因此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