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阵起哄的哇声,姜守言后颈皮一紧,说中文他们也听得懂?
回过头才发现,他们起哄的不是他们之间带点私密的话题,而是远处山坡上像他们一样爬山的企鹅。
只是那坡要更陡,那几只企鹅张开翅膀,瘦小身躯像是雪山上的几粒黑芝麻。
众人停下脚步,拍照的拍照,打气的打气。这片天地太过圣洁,所有的行为都变得自由纯粹。
姜守言撑着腰站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哈出的热气顺着鼻尖萦绕而上。
他抬起头,看着那热气和云雾融在一起,融进天空金色的光芒里。
又被风吹成细细密密的雪,落在穿着泳裤站在登出口,准备跳海的姜守言身上。
半个小时前,他们从布朗断崖回来还没休息多久,船长就通知本次邮轮的隐藏节目,南极跳海可以在三楼排队了。
零下的温度,深不见底的海水,不敢想象会有多冷,也不敢想象需要多大的勇气。
程在野是肯定想去的,他天生就喜欢这些东西,冲浪都挑的深海,浪高快超过五米,打过来邮轮都会晃。
但姜守言有点不想去,他缩在沙发里,借口是:“万一我跳下去,底下正好有一只鲨鱼张开嘴怎么办?”
程在野:“南极没有鲨鱼,只有鲸鱼。”
姜守言还想说什么,程在野就低下头埋在他肩窝轻轻蹭了蹭。
姜守言揪住他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去去。”
他们换了泳裤,裹着毛巾,在队伍前面看到了Agnes。
姜守言惊讶地睁大了眼,毕竟她已经67岁了,这种带有一定风险的运动已经有点不合适她了。
但转念再一想,这才是Agnes,如果她没有出现在队伍里才会奇怪。
前面有跳完的浑身湿漉漉地缩着身体,端着杯威士忌跟后面还在排队的加油打气。
登出口外固定了冲锋艇,空间足够大,可以两个人一起跳。
姜守言脱掉毛巾,走出船舱那一刻就冷得开始哆嗦,探险队员在他腰间系上了安全绳,然后他和程在野一起站在了船舷上。
程在野转过头看着他,开始数数。
“三,二,一,跳——”
咚咚两声,姜守言脑子冻得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连游泳都不会了,还是程在野从后面推着他往船舷边挪动。
姜守言一脸懵地披上毛巾,接过船员递过来的热水,一口闷下去后,才从那温度里找到了点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