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没有这种经验,姜守言夹子松的快,冰块咚一声沉到杯底,那杯颜色像落日一样的桑格利亚溅了几滴酒水在姜守言脸上。
姜守言不在意地抹开,听见程在野在旁边提醒:“没擦干净。”
他手下意识指了指姜守言脸侧:“嘴角那边还有一点。”
姜守言静了片刻,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偏头看向程在野,笑着问:“哪里?”
尾音散在风里,像是勾人的刺。
程在野顿了几秒,在愈深的夜色里缓缓抬起手,指腹很轻地擦过姜守言莹润唇角,沾上那滴不起眼的酒渍。
又在收手的时候听见姜守言散漫地问:“程在野,罗卡角离这里远么?”
天际收尽最后一抹余晖,程在野看见残存的光亮在姜守言眼里流淌。
“不远,”程在野听见自己轻声问,“你想去么?”
第14章夜晚
姜守言没回答,只是低头抿了口果酒,酸甜沁凉,用来调和的葡萄酒提前冰镇过,混着水果的香甜在他喉口和舌尖流转。
闷热的晚风吹透悠闲的伊比利亚半岛,夜色下庭院角落静默得像一幅深色调的油画。
程在野无声凝视姜守言低垂的脖颈,他知道刚刚那句“罗卡角离这里远么”已经是他想得到的邀请——独属于姜守言的悠缓和委婉。
但他还想要听到更多。
于是他又坐近了几分,在姜守言看过来的时候笑着问:“姜守言你想去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程在野凑近人笑的时候其实很容易迷惑人心,因为那双眼睛太漂亮了,像是盛满了情人间耳鬓厮磨的深情,轻而易举就能让人陷进去。
不过他遇上的是姜守言。
即使不明说也能在眼神流转间让你心甘情愿随着他的意愿做事,就好比刚刚那滴溅到唇角的酒水。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你就是想不由自主替他擦了。
果酒里加了少许白兰地,姜守言似乎喝不惯这样的烈酒,眼尾有些迷蒙地眯起。
泛凉的气息凑近了几分,是艳阳和黑夜交替间,恰如其分的片刻清凉。
“你觉得呢?”姜守言停顿了一下,看见程在野喉结很轻微地滑动,“你觉得我想不想去?”
明明喝酒的不是他,程在野却觉得自己耳根好像烧了起来,心跳跟随呼吸的频率一起变快,变得躁动难耐。
程在野吞咽了一下,嗓音还是喑哑:“我觉得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