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同福巷,巷子幽深僻静。这是回英国公府的必经之路,沈知念和温云景坐在马车里对弈,春桃、春杏随着车夫坐在车外。常富、常贵分别骑着马伴在马车左右,白芷也不习惯坐马车,正打马跟在马车后。车内,沈知念正捡起先前已经落子的棋,耍赖着说道:“这个不算,让我再想想。”温云景带笑看着她,眼里都是纵容,“嗯,你多想想。”“喀嚓”,很轻微的一点声音,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响起来了。温云景耳朵微动,朝着窗外轻声说了句:“常富。”话音刚落,马车陡然一停,车外响起了春杏一声惊恐的尖叫。“有刺客!”温云景来不及多想,从马车座下抽出一把刀,塞到沈知念手中,“在车里待着。”说完,他立马闪身跃出了马车。车外响起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沈知念初时有些紧张,但知道害怕也无用,她平复了下心情,捏紧手里的刀柄,没有贸然出车外。此时只要不拖后腿,便是帮忙了。春桃、春杏也已钻入了车内,虽然两人都在发抖,但少夫人在车内,她们再害怕,也得跟在身边护着。车外,温云景拿着另一把佩刀很快就撂倒了两名黑衣人。常富、常贵、白芷分别和几名黑衣人在缠斗,马车车夫也有些功夫,此时也在勉强和一黑衣人过招。温云景扫了一眼,往巷子一侧屋顶跃去,顷刻间又与三名黑衣人打了起来。几番打斗间,黑衣人这边逐渐出现颓势。屋顶上一黑衣人勉力侧身躲过了温云景袭来的一刀,嘴里慌张道:“不妙,快退!”他记得头儿说过,这温云景喝了不少酒,应当好对付,如今一看,怕是不然。其他还在缠斗中的黑衣人听罢,纷纷往暗处窜去。一名黑衣人被白芷给缠得脱不了身,仓皇间往马车方向奔去。温云景一刀划向逃窜的黑衣人,余光中瞥到地面形势,心里一紧,收刀往马车方向掠去。“啊!!!”马车内响起春桃、春杏混乱的叫声,伴随的还有男人的痛呼声。温云景心急,眨眼间已掠过常富他们头顶,落在马车外面。还未来得及掀开车帘,便见沈知念已带着刀和春桃、春杏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温云景往后避了一步,待沈知念跳下车,他跟着跃下。沈知念脸上此时还带着惊惶,手上的刀有血迹。温云景拉着她快速查看了番,身上并无伤口。他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刀上的血是先前窜入车内那名黑衣人的了。他转身欲去车内查看黑衣人,突然见眼前的沈知念眼睛蓦地睁大,抱着他就往后带。奈何晚了一步,沈知念的劲也不够。只见先前窜入车内的黑衣人满头血从马车内瘸着腿出来,见到下方的温云景,劈头就砍了过去。“嘶……”黑衣人的刀还是划到了温云景的背。来不及多犹豫,温云景反手一刀过去,那黑衣人应声倒下。“爷!”常富、常贵慌张着跑了过来。“云景!”沈知念看到温云景背上渗出的血迹,惊慌中叫出了声,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温云景乍一听到沈知念的称呼,心里竟不合时宜地生出了点欣喜,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自己云景,第一次这么亲昵。他转身拉过沈知念到身边,“我没事。”常富、常贵和白芷已经到了身前,还没来得及看他伤势,温云景先吩咐道:“去看看地上黑衣人,有活口带回去。”常富、常贵应声去了。没过片刻,两人回来,冲温云景摇了摇头:“都是死士,嘴里藏了毒,先前就已经自尽了。”温云景冷笑了声,看来这想刺杀他的人不简单,竟还养了这么多死士。沈知念在一边等了片刻,见温云景背后的血迹愈加明显,一时有些急,“你背后出血了,我们先回府去找大夫吧。”温云景缓过神,侧头看了看沈知念,见她脸上都是心疼,心里熨帖,神色也柔了下来。还好,至少她没出事。“好,我们先回去。”马车又重新朝着国公府驶去,同福巷又恢复了寂静。月亮被乌云遮住。一名黑衣人趁着天黑悄悄落到一处宅院。进了屋内,窗前正立着一名锦衣公子,听到脚步声,他转身看了过去。这人却正是今晚和温云景喝过酒的二皇子李璟琛。“怎么样?得手了吗?”黑衣人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直视,“回殿下,让他们逃走了。”“呵,养你们这么久,竟连个醉酒的人都对付不了。”李璟琛含着笑说道,只不过那笑里尽是冷意。黑衣人有些紧张,“那温云景似乎并无醉意,且武功实在高强,他身边的随从身手也不错,便是那车夫都有几下子。”李璟琛哼了一声,“今晚他不是带着女人一起吗?你们不知道从他女人身上下手?”黑衣人改为双膝跪地,“那女人身边有个力大无穷的女侍卫,身手也是十分了得,我们只有一人得了机会靠近,但被那女人和她的婢女弄伤了。”“真是够有能耐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弄伤你们。”李璟琛嘲讽道。黑衣人冷汗直流,忙说道:“但温云景为了去救那女人,也被砍伤了。”“哦,是么?不早说。”李璟琛挑了挑眉,“他伤势如何?”“背上被砍了一刀,咱们刀上都是带了毒,只怕要休养些日子了。”李璟琛笑得开怀。早就听闻温云景武功盖世,他也不指望今晚就一定能刺杀成功。不过最后还是伤到了他,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既然他受伤,那过段日子的春狩,他就可以好好来关照下他那三弟李璟琰了。“没露出什么痕迹吧?”李璟琛继续追问。黑衣人摇了摇头,“没逃走的人服毒自尽了,他们查不出什么,尸体我们后来也去处理了。”李璟琛颔首,“近日里先歇着,再过段日子,还有用得上你们的时候。”:()重生后,这状元夫人她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