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沈知念想起先前贵妃对她做的事,且贵妃娘家兄长又是户部尚书,而前世温云景也告知过她那场战争户部粮草也出了问题。如今这刘行舟供出二皇子,多半他和二皇子私下确有接触。至于他到底是二皇子党还是四皇子党,看他现今这供词,只怕那二皇子也是被蒙在鼓里。沈知念哂笑,果然皇权之争勾心斗角。“爹,那皇上又是什么态度?”“皇上的心思,可不好胡乱揣度。”沈礼鉴眉头皱得更深,“不过,又是涉及后宫嫔妃,又是与皇子有牵连,这事肯定不会善了。”沈知念敛容,琢磨道:“所以,皇上是想查查这枢密副使过往到底替哪位皇子办事?又办了些什么事?”如若不然,只是慧觉寺后山这桩事,应当也不至于迟迟悬而未决。但嘉顺帝对皇子争权是个什么态度?沈知念看向沉默的沈父,继续问道:“若真查出些什么,那皇上会对皇子有所动作吗?”沈礼鉴骇然,瞪了女儿一眼,在确认书房门窗关得确实严实后,方回来正色道:“皇上会不会有所动作,这取决于皇子之前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触犯到皇上的逆鳞,不过这些皇家之事知晓即可,切不可牵连太深。”沈知念明白沈父终究还是心存顾虑,但这也是因着想保护她的缘故。她讨饶地笑了笑:“爹,我知道。”沈礼鉴见状,脸色缓和了些,语重心长说道:“自古以来,皇子争权不可避免,如今一看,只怕朝堂风波将起。”他顿了顿,又看向女儿:“这桩事没波及三皇子已是万幸。英国公府本就出了个三皇子妃,加之国公府世子又争气,年纪尚轻就已军功卓越,只怕有心之人盯得也紧,即便国公府不欲卷入党争漩涡,却也得谨慎行事,万不可授人以柄?。”沈知念点头,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那无论皇上最后查出什么,这枢密副使总逃不过去了吧?”即便之前刘行舟和二皇子或四皇子之间没留下什么重要把柄,但他结党是事实,与嫔妃私下接触也是事实,只论这两桩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沈礼鉴颔首,旋即又起了些疑惑:“你对这刘行舟有敌意?”他狐疑地看了看女儿,心想莫不是之前刘行舟和他背后的人对温云景和女儿使过阴招?沈知念咳了声,笑道:“爹莫多想,我怎么可能和这些大臣打过交道?又谈何生了什么敌意。不过是这人不是二皇子党便是四皇子党,即便三皇子无意弄权,云景也无意结党,在他们眼里只怕都是威胁。”沈礼鉴挑了挑眉,女儿确实聪慧。“既如此,少一个潜在的敌人,不见得是坏事。”沈知念继续说道。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却不见得放过你。沈知念想起前世哥哥的战死和温云景的流放,脸上也有了冷意。沈礼鉴愣了愣,从前倒未曾见过女儿这样。不过他还来不及细究,便见女儿又恢复了笑容,对着他道:“爹,不说这些了。你要是知晓哥哥和云景何时回来,可记得让人去国公府给我送信。”沈礼鉴见女儿笑靥如花,暂且也压下了心中异样,只回道:“放心,爹晓得。”虽说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自沈府回去后,沈知念也不着急了。左右这刘行舟气数将尽,往后只怕也闹不出什么事。她一边给袜子收尾,一边等着温云景回来。到了五月底,她的袜子早已缝好,而期盼的好消息也终于传了过来。沈父和阿冉都递了信来,温云景已经率领大军出发回京了。英国公也得了信,因着温云景这次又立了军功,估计回来后必得皇上重赏,他也是脸上有光,近日里心情甚好,还让姜氏遣人送了好些珍贵物件到临轩堂。老太太也眼见着越发有了精气神,时常将沈知念叫了过去说话,言语间都是温云景从前的趣事。转眼间到了六月初九,这日国公府一派喜气盈盈,虽则没有阖府大张旗鼓地张灯结彩,但府里各处都派人仔细洒扫除尘,临轩堂甚至还精细布置了一番。沈知念坐在院内阴凉处,笑着看春桃、春杏带着其他丫鬟往树上挂小灯笼。想到明日便能见到温云景,她的笑就没从脸上下去过。常富进到院里时,看到一脸笑意的少夫人,差点恍神,好在他反应很快,立马垂首,给沈知念请安。沈知念看了眼常富手里的东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常富笑着回道:“这是爷之前从西川寄回来的家书,给少夫人您的。”沈知念怔了怔,她给温云景寄信时,怕温云景战事繁忙,便叮嘱过不用回信。没想到他还是写了,估摸着是路上花了些时日,如今他人都要到京城了,信也到了。沈知念伸手接过信,撕开封口处的棉纸,取出信来看。【阿念吾妻:】沈知念盯着这几个字,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如今已是五月中旬,前些日子又打了场胜仗,是以回信稍晚,想必你也不会怪我的吧?你寄过来的长命缕我收到了,有它在,还有之前的平安符,我这次出征很是顺利,你无需担忧。你哥哥也一切平安,虽然他是第一次上战场,但却骁勇善战,且绝不莽撞,有他在身边协助,我倒是如虎添翼。西川其实很美,不交战的时候,偶尔还能看看碧波荡漾的草原、壮阔的峡谷,还有巍峨的高山、纵横交错的河流。就是可惜你不在身边,再美的景也缺了意趣。国公府的莲花怕是已经盛开了,盼着早日归家,与你同赏。】短短一封信,没有提到任何战场上的残酷,字里行间皆是报平安、寄相思。她给他寄去的都是忧思,他回她的却全是安心。沈知念拿着这封信,看了又看。她明白,他就是想让她安心。那她便安心地准备着迎接他的归来。:()重生后,这状元夫人她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