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雪点头,心道很好,就是这样的节奏,接下来他就可以生气了,顾江雪很是时候地眉头一蹙:“我不想跟你翻旧账,你知道我天性厌恶束缚,你还想一辈子锁着我不成!”
楼映台:“若我说是呢?”
“我就知道,你跟外人没区别,也提防着我的半魔之身,早知如此,先前管我做什么,如今嫌腻了厌恶了,还不如不再相见!”
顾江雪说着还一拍桌,动静很大,感情充沛,不过在桌面上杯盏都抖了三抖之后,顾江雪震怒的表情眨眼就消失了,堪比翻书。
他无奈收回手,在楼映台面前一晃:“楼少主,我觉得你语气可以再凶一点,真情实感一点,我差点就不忍心继续吵下去了。”
吵架至少有一方必定得放放狠话,何况是专门吵给外人看的,不刻意说点句子怎么行?
他跟楼映台从前不是没吵过,十七岁那年,留下信离开的前夕,他和楼映台吵了个大的。
那时候顾江雪修为尽废,楼映台又遇上点麻烦事,眼看着帮不上忙,顾江雪的无力感越来越强。
他从前那么骄傲一个人,一旦意识到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只会愈发厌弃自己,吵架的时候,顾江雪很多话都不是冲楼映台去的,是冲自己去的。
少年人心性哪有那么稳固,骤逢大变,身边么都藏着憋着装作轻描淡写,可苦果嚼碎了咽尽了,流血的心终究还是想喊疼,两人积压的情绪都尽数爆发。
“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我真的……我本也以为自己能不在乎,”十七岁的顾江雪,“可只看着你为我付出,当你深陷麻烦,我却什么都不能帮你,我……”
“你不是废人。”楼映台见不得他贬低自己,也生了火气,一字一顿要把人捞出来。
“可事实上就是!”顾江雪抬高声音,他抬起手,手里握着块灵石,但凡有丁点灵力,灵石都能在他手上发光,可此时灵石黯淡失色,毫无动静。
楼映台深吸一口气:“外人的言论你不用——”
顾江雪死死捏着灵石:“我没在意过。”
可在不在乎,有些事都摆在眼前。
他们当时不欢而散,那一场架动静确实不小,连日两人都绷着神情,楼依依来问,他们也都没说。
如今经历过堕魔,生死里还滚过一遭,真是十来岁的人被迫磨炼出更坚韧的心智,而顾江雪也舍不得看楼映台难受,不愿跟他再吵什么。
别看方才顾江雪说话没停顿,但还真的差点演不下去。
这戏演得不走心,但有一说一,理由圆得上,还挺像那么回事。
楼映台深呼吸,忽然起身,拉过了顾江雪手腕。
“借你隔壁屋子一用。”楼映台朝薛风竹道。
薛风竹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
楼映台拉着顾江雪出门,进了院中另一间屋子,灵力一扫,门板“啪”地阖上,楼映台回身眸光沉沉看着顾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