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似乎从来没有回忆过对谢安青的初始印象,概括起来其实就是她对经纪人说的那句“想看一个淡谷欠的人烧起来是什么样子”,只不过一个是真实的生王里反馈,一个是加工过的心解读。
她今年29,对忄生就算称不上了如指掌,也可以说烂熟于心,她有正常的谷欠望,有时是生王里周期影响,有时是外界刺激导致。
初见那天,谢安青叼着领带出现,后来又被领带缠绕脖颈、手指的画面属于后者;现在她躺在适合亻故爱夜色里,毫无保留地舒展自己,无意识地展示自己,也属于后者。
陈礼看着她,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在护栏上轻磨。
上下方向,缓慢轻柔。
持续四次之后,陈礼蜷起手指,提醒自己该收回视线,这种打量与幻想是对谢安青的侵犯。
谢安青仿佛有所察觉一样,攥了一下松松勾在手里的笛子,偏头看过去。
陈礼对自己的提醒还没有来得及落实。
谢安青看到她俯身趴在护栏上,长发柔顺,长裙飘飘,肩里窝着一片白,脚边是暮色也挡不住的一团红——她刚刚从院里剪的,挑的是开得最好的几朵红色月季。
杏色的还有,但陈礼手指从红色月季上滑过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红色才更衬她,以及,陈礼好像很喜欢窗台上放一瓶花。
谢安青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她打开微博看到陈礼更新了动态,就一张图,从床头拍向窗台,光线柔和得不像她的风格。
她擅长人文纪实摄影,画面以暗调为主,高纹,高清晰度,那张晨起的随手拍则温馨鲜明,更像她当下的心情解说。
是好的。
那再剪一瓶放过去,她明天早上起来的第一反应就算是肩膀疼,也会在抬眼看向窗台时立即有所改变。
谢安青这么想,眨了眨放空久了,变得迟滞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陈礼——她瞳孔里的暮色正在被星光月色取代,骤然来临的黑夜就跟着有了明亮的颜色。
谢安青耳边一声轻响,身体里持续良久的那片寂静撞入水底,碎了短短一瞬就在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一道让人难以捕捉的浅淡异样。
谢槐夏拄着筷子问:“小姨,你怎么不吹了,我饭还没吃完呢。”
谢安青放下脚,握着笛子坐起来说:“我做饭,t?你吃饭,你吃饭,我伴奏,付我钱了?”
谢槐夏“哦”一声,似懂非懂,随便抓了个重点:“阿姨有钱。”
陈礼:“?”
和她有什么关系?
谢槐夏说:“阿姨,你先帮我付一下,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还你。”
陈礼:“。”
十几年后,她们彼此叫不叫得上名字都还是另一说。
谢槐夏这算盘珠子打得够利索,不过么,之前听谢安青吹树叶,陈礼就入神过,今天是更为清透婉转的“荡涤之声”,她草草回忆,惊觉谢安青音乐里的魅力。
还想听下一首。
“一首多少?”陈礼意兴盎然地问。
谢安青就是开玩笑。
谢安青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和陈礼对视片刻后,说:“看着给。”
这就难办了。
由她给一个人定价的时候,通常是关系到头的时候,可她和这位书记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也不再是那种需要定价的关系。
陈礼手指压着榕树枝晃了两下,说:“今天第一次一起做坏事,确定不要纪念一下?”
确定,这钱她就不用付了。
谢槐夏头扭得像拨浪鼓,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纳闷地问:“你们做什么坏事了?”
陈礼但笑不语。
谢安青:“吃饭。”随即转了一圈笛子,问陈礼,“想听什么?”
陈礼:“随便点?”
谢安青:“随便点。”
陈礼眼波流转,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
片刻,陈礼说声“稍等”,弯腰抱起花,从二楼转移阵地到露台,曲腿坐在护栏上,俯视着只有一步之遥的谢安青说:“我就抱着你送的花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