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宁从小就怕打针,吓得急忙喊:“爸爸,我肚子不疼了。”“以后呢?还疼不疼?”“以后也不疼了。”陆有年将陆依宁带了回去,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撒谎说肚子疼。随着双胞胎妹妹一天天长大,陆依宁的母亲越来越累,更无暇顾及她了。有一次,陆依宁和两个妹妹一起患了重感冒。父亲在上班,母亲和阿姨带她们去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陆依宁被妈妈抱着打了一针后,她睡着了。等她醒来,看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以为妈妈不要她了,吓得哇哇大哭。她妈妈抱着妹妹跑进来,原来妈妈和阿姨只是抱着两个妹妹在走廊上聊天。现在陆依宁的记忆,就是回到了她从病床上起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这一刻。她觉得很久父母没有抱她了,现在楚承浩的这个怀抱,无比温暖!她叫了一声“叔叔”,哭得更厉害。林海买了一口袋棒棒糖回来,递给她说:“太太,棒棒糖来啦!”陆依宁看见这么多的棒棒糖,破涕为笑,说:“谢谢叔叔,叔叔我爱您。”林海吓得瞄楚承浩一眼,赶紧退了出去。陆依宁剥了一个棒棒糖,放进嘴里抿了抿,拿出来炫耀地对楚承浩说:“叔叔,好甜!”楚承浩看着她脸上满足的笑容,又痛又怜。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女人,可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完全是一个几岁的小姑娘,让他心里升起强烈的保护欲。他温柔地说:“小小,去床上躺着好吗?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依宁把棒棒糖放进嘴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口齿不清地说:“蜀黍不走。”“不走,不走,我陪着小小。”“蜀黍抱我。”陆依宁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楚承浩把她抱到床上放下。她紧张地拉着他的手喊:“蜀黍。”楚承浩坐在床边说:“我就坐在这里,别怕。”检查脑袋,陆依宁嘴里含着棒棒糖不行,楚承浩又费了一番周折,医生终于为她做完了检查。陆依宁见确实没有打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坐起来说:“谢谢医生爷爷。”这医生只有四十岁左右,被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叫爷爷,顿时哭笑不得。“叔叔,我的糖。”楚承浩拿给她。“谢谢叔叔。”她一边高高兴兴吃糖,一边口齿不清地唱歌:“两只脑斧,两只脑斧,跑得开,跑得开,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一把,真乞丐,真乞丐。”她唱的时候,又是点头,又摇头晃脑,活脱脱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楚承浩转向医生问:“她是什么情况?”医生说:“她的智力倒退了。”“智力倒退?”楚承浩被惊到了。“是的,她之所以颅内出血,是因为有一个地方有损伤,影响到了智力那一块。所以她现在虽然醒过来了,但智力回到了五岁的时候。”楚承浩问:“那她的记忆力也是五岁的时候?”“是的。”楚承浩明白了,陆依宁现在能记得的东西是她五岁以前的。她五岁以后的东西全都不知道。所以在她的记忆里,有爸爸,有妈妈,也有双胞胎妹妹。但是连她最小的弟弟,她都没有印象,因为她五岁的时候,她的弟弟还没有出生。自然,她五岁以后认识的人也全都忘记了。也就是说,现在在陆依宁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结过婚,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楚承浩看着反复唱《两只老虎》的陆依宁,她似乎在五岁的时候只会这一首歌,大概是她母亲教她的吧!他问医生:“那她这个怎么治疗?”医生回答:“她脑袋里的瘀血化解干净以后,我们继续给她用药,修复并改善损伤的脑细胞,她的这部分脑细胞康复以后,如果没有意外,智力会恢复。”楚承浩皱眉问:“还有什么意外?”“从医学上来讲,很难百分之百保证病人康复,但有什么意外,我现在也无法预测。不过我建议家属多教她一些东西,或许有助于对她的智力进行开发,早一点恢复。”楚承浩又想到一个问题,说:“她为什么知道她叫苏小小?她这个名字是前不久才取的。”医生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会不会她小时候就是叫的这个名字?”楚承浩也不知道,只有问问陆有年。他起身出去打电话。在病床上吃着糖唱着歌的陆依宁慌了,大声喊:“叔叔不走!”楚承浩赶紧停下,转身说:“我不走,陪着小小。”“叔叔坐这里。”陆依宁拍着床喊。楚承浩回到床边坐下。陆依宁把一个糖吃完了。楚承浩又拿一个递给她。她摇头说:“只能吃一个。”“为什么只能吃一个?”“我妈妈说……咦?我妈妈呢?叔叔,我妈妈呢?”楚承浩看着她惊慌的大眼睛,忙安慰她:“你妈妈在照顾妹妹,她让我来照顾你。”“哦。”陆依宁放下心来。楚承浩又问她:“小小,你为什么只吃一个糖?”“因为我妈妈说,一天吃两个糖牙齿会掉,牙齿掉了,就不能吃肉肉了。”“对,那就明天再吃。”陆依宁冲着他乖巧地笑笑,说:“叔叔,我给你跳个舞好不好?”“好,你跳吧!”陆依宁站在床上,一边唱一边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叔叔,好不好听?”“好听。”“鼓掌!”她自己先啪啪拍掌。楚承浩也跟着拍。他忽然间觉得,他都没有这样哄过楚俊。陆依宁继续唱《两只老虎》,楚承浩给林海发消息:“你查一下,陆依宁在上学前叫什么名字。”“好的。”过了一会儿,林海回过来:“太太上学前的乳名叫小小,是她母亲取的。”楚承浩明白了,他看向陆依宁,心疼地想:“原来,她一直:()虐死夫人后,楚少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