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人哑口无言讪讪离开。
夜里只有他和周毅时,还拿这事出来笑。
“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争的。人家能去大府城是人家的本事,他们要是也有这功夫能耐,去的不就是他们了?”
“光看人家一个月多少银子,看人家能分得房子,也不看看是签了多少年的契,二十年,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雷栗撇了撇嘴,摇头道,“若是我,我可不愿意给人家做二十年的工,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想走都不好走。”
“蒙家人厚道,也不会苛待他们。”
周毅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点湿,就拿干毛巾慢慢给他擦。
“不过确实,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能去大府城看似是好事,但花花世界迷人眼,要是不能坚守本心教育好孩子,说不定就变成坏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好。”
“他们可没有你豁达。看别人赚钱可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雷栗冷笑一声。
发觉周毅给他擦头发要不停抬手,他就躺下来脑袋搭在周毅膝盖上,方便周毅动作。
想起白天的事他又翘唇,幸灾乐祸道,“还有几个叔伯,仗着跟咱爹关系好,常在一块念叨种菜经,就想让我跟蒙家说一声,也要他们去府城那边干活。”
“但之前咱爹给番茄园请顾问,也不是没找过他们,是他们自个儿觉得钱少,整天待在园子里看番茄不划算,不乐意来。”
“现下一看能去府城,还有这么多好处,又来跟爹吹耳旁风,连村长和牛二树那边也有人去游说。”
“爹怎么说?”
周毅把雷栗的头发都拢到一起,细细地擦发尾,时不时用梳子梳一梳,把头发理顺,不让它打结。
“爹自然没有同意。”
雷栗抬起漆黑明亮的眼,凝视着周毅专注帮他梳头发的脸庞,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看他稍微躲了躲,又放回来,任由他轻挠抚摸他的下巴。
眉眼就带了些细碎的笑,从周毅泛着刺刺胡茬的下巴,摸到他敏感脆弱的喉结,坏笑道,
“别躲,小心我力气大了弄坏你。”
“……”
周毅地顿了顿,没有说话,但“弄坏你”这三个字,总觉得有种调笑旖旎的歧义。
“还有个,牛有田他爹,有田叔你知道吧?”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