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本来有很多人对阿肆姑娘颇有微词,在他们刻板印象里,教书先生该是汉子,身上还应些功名,譬如童生秀才。
请个没有功名又年轻的女子来教书,还是最大的堂长(相当于校长),就很怀疑阿肆姑娘的学识,还质疑起雷栗是不是以公谋私,想报复他们。
因为之前对雷栗点名要哥儿女孩上学,村里人有段时间颇为不满。
不过在建学堂期间,阿肆姑娘很快凭借人格魅力俘获了大多数村人的心。
特别是小孩子们。
他们可不懂什么功名学识的,见到一个漂亮温柔的姐姐来教书,说话好听,会唱歌又会弹好听的曲子,早被迷得七荤八素,争着抢着要姐姐来教自己班。
知道是轮流教学,才没那么争风吃醋了,但有个特别滑头的小汉子,三天两头给阿肆姑娘示好。
“阿肆姐姐,今儿来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家里买了两斤猪肉呢!”
“阿肆姐姐,我们家杀了鸡,还买了好多菌子煮鸡汤,今儿来我们家吃饭吧!”
“阿肆姐姐吃果子不?”
“阿肆姐姐,我采了好多花!等开学了第一个来教我们班吧?”
牛犊似的小汉子眼睛亮亮的,听到阿肆姐姐点头说好,立马神气地跑到村里,跟每一个人炫耀。
这小汉子就是村长家的牛金金,小小年纪就心眼子这么多。
其他小伙伴羡慕嫉妒恨,也开始拉拢阿肆姐姐,争着要她第二个教自己班,还嘀嘀咕咕地说牛金金的坏话,说他总是闯祸,还会拽小姑娘的辫子。
雷栗乐悠悠地磕瓜子,听完阿肆姑娘哭笑地说那些趣事,乐得哈哈大笑。
但等那些小孩子要他来评理,谁做得更好应该先教谁的时候,他就马上远遁,把麻烦扔给阿肆。
开玩笑。
被这些小孩子缠上就甩不掉了。
他哪有空跟他们闹腾,家里孩子相公热被窝的不香吗?
除了阿肆姑娘,教书先生还有两位。
一位是朱珠儿的相公朱青山的同窗,是个才学不错的童生,也不迂腐,不介意跟女子一块教学,也不介意离开县城去村里,就被雷栗高薪聘请,一家子都搬到四里河村来了。
还有一位是阿肆的旧交,是个琴娘,因年老色衰而被赶出了香云楼,在瓦舍做琴乐师过活。
教书先生采取的是走教。
四里河村和三里河村并不算远,坐马车两三刻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