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着嗑瓜子的监斩官听到侍卫的汇报,顿时嘴里的五香瓜子都不香了。他“呸”得偏头吐掉瓜子皮,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贵公子真是不惜命,上午都被吓成那样了,竟然还敢来?!”“真当这行刑之所是什么好地方了?要不是命硬,哪个敢来干这个!”一盏茶的功夫后,等他看到人,更是张大了嘴巴——合着池大公子还不是一个人来送死的?!此时,他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池慕修怀里的小娃娃是谁!要是这兄妹俩在他的地界出点啥事儿,镇国公不得扒了他几层皮啊!!监斩官越想心里越苦,只想把这俩祖宗赶紧送走!见着池慕修抱着胖娃娃就要往里走,他忙张开双臂上前阻拦。“诶呦,池大人您可不能再进去啦!”“为何?”池慕修奇怪道。“您瞧瞧,这您就不懂了不是!咱们这啊,最忌讳的就是八字轻的人。”“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您都能被冲撞到,这会儿太阳西斜,您就更不能进了!”“万一出点子啥事儿,下官咋滴办嘛?您可别为难下官了~”监斩官哈腰拍腿,哭丧脸,恨不得学他老子娘坐在地上嚎两嗓子。池九瑜听那人急得一口大渣子味儿的京话都飚出来了,不由咯咯笑出了声。监斩官闻声,尴尬地挠了挠头,一着急老家里的话,又跑出来了。“那我不进去,就在刑场外等着,你派人帮我找一找!”池慕修无奈道。监斩官犹豫了下,见池慕修一脸坚定,只好将他们带了进去。“池大人站在这里别再朝里走了。”还未进入刑场的大门,监斩官便抬手阻止了他们。池慕修颔首说好,当真就停在刑场的门前不动了。监斩官满意,忙招呼了几个人进去找。正这时,池九瑜从兜兜里掏出一个圆珠子。小手一滑,那颗从黑衣人手里抢来的水凝珠便抛飞了出去。“啊!”池九瑜脆生生一嗓子。监斩官本就一直留心着他们,见池慕修似是想进来捡那珠子,顿时大叫一声:“别动!别动!放着我来!”池慕修重新收回自己的脚,监斩官这才朝着那咕噜噜滚远的珠子追去。【这里果然有猫腻啊!那水凝珠每隔一段距离就亮一次呢!不过亮光很微弱,应该对人没什么影响。】池九瑜大眼睛忽闪忽闪,朝里面环顾一圈。【而且这里很干净,没有一点儿死气呢!大哥第一次感受到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池慕修手中的折扇微动,银针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射出。正在追珠子的监斩官,奇怪地嘀咕一句:“这么个大平地,这珠子咋还转弯呢?”话落,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忙念了句佛。【唔……珠子没反应,那地方应该没问题。】与此同时,监斩官也弯腰捡起了珠子,快步送了回来。池慕修道谢后,接过擦干净,重新递到池九瑜手里。监斩官这才看清眼前小娃娃的模样,然后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这闺女真俊哪!见他愣神,池慕修趁机交谈道:“我原本以为刑场这种地方,应是有些阴冷的,但今日所见却并非如此,仿佛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监斩官闻言,连连摇头,解释道:“原本应该是如池大人所说的那般,干我们这行的,多少都命里带煞,命硬的很,不然就得早死!”“不过,从十几年前起,全国各地的行刑之处,便都设了祭台,每隔三月当地的寺庙,便会派人来念佛超度亡魂。”“现在不仅是刑场,怕是连乱葬岗也没有多年前那般阴森邪性了。”“哦?还有这样的事?倒是没有听说过。”监斩官笑道:“您那会儿还小,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自然没听说过。”“大人,属下找到了!您看是不是这个?”一名侍卫举着一枚青色玉佩,跑过来问道。池慕修眯眼一看,确实是自己让暗卫丢出去的那枚,于是道:“是这个!这锭银子就当我请大家喝顿酒,劳烦诸位了!”说着,扔给那名侍卫一锭银子,找东西的几人顿时高兴地咧开了嘴。离开众人视线,池慕修给监斩官塞了一张银票,又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开。而兄妹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转身离开后,一个低头扫地的小厮突然抬起头,诡异一笑。“差一点儿就被发现了呢!厉害的小娃娃!”镇国公府的马车离开大理寺地牢后,并没有立即回府。反而绕路去了一趟宣武大街的菜市口,那里仍然干净的没有一丝死气。池慕修伸手抚平自家妹妹的小眉头,说道:“已经入秋了,过不了几日,去年冬天被判了刑的犯人,便该吃断头饭了。”“死了人自然便会有死气,到时候我们再来看!”虽然池九瑜危险的触角已经开始探头,但事情没有头绪,也只能暂时作罢!——马车从街道的另一边绕回镇国公府,正好路过骠骑将军府——谢家。还没走近,便听到两道女人的对骂声。一道中气十足,一道柔柔弱弱。池九瑜小耳朵一竖,觉得有热闹看,立刻在心中大喊停车。“你呀!”池慕修无奈一笑,只好命人将车停下。抱起自家眼睛发亮的妹妹,让她趴着车窗往外看。池九瑜仔细一听。原来是文昌伯夫人府上吃不上饭了。于是找上谢府,要求他们承担文昌伯府支付御宝阁的一半银两。可是,现在谢府不承认啊!不仅不承认,还将文昌伯夫妇赶了出来。如今,谢玉莹的脸面也不要了,直接在谢府门前闹了起来。此时,谢大夫人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瞪着一身月白织锦长裙的文昌伯夫人。这文昌伯夫人脸色柔弱苍白,柳腰纤纤,气质跟朵被雨打过的小白花似的。池九瑜看得欣喜。【哦豁!彪悍长嫂对战娇花小姑子,打起来,打起来!】:()满门炮灰读我心,全家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