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天灭地的咆哮,自龙那几乎张到180度,犬牙交错森寒如铁的嘴中迸发!其威势,甚至远超一台启动加力的战斗机引擎!柳淼淼,终于知道那头龙要做什么了,他要从岩壁中挣脱出来!这,便是夏弥给他布置的“作业”。可它的下半身甚至没有血肉,就算真的能挣脱,但挣脱,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呢?或许这说明,情况已经糟糕到,需要做好最坏打算的时候了。如果说路明非也是一头龙王,那是谁让他来到北京的?那人,或者那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像相亲节目一样,最终目的是让公龙,母龙牵手成功?可是龙也需要相亲吗?龙不都是像原始人一样,靠力量说话,想上那个小伙(姑娘),就给他的后脑勺来一大棒,然后拖进山洞里嘿嘿嘿吗?虽然,龙可能一大棒打下去不会晕,但就是这个意思。在夏弥说来,龙不就是这样的生物么。力量至上,谁拳头大,谁说了算。柳喵喵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再跑远点!在那龙的一吼之下,她的爪爪都软了。很难想象怎样存在,才能让这样的龙,不得不逃离自己巢穴,放着堆积如山的金币……啊呸,是电视薯片还有各种小玩意不管。“吼!”那龙继续咆哮,只是再而衰三而竭,这一次咆哮的威势远不如第一次,甚至让人觉得,它有些害怕……柳喵喵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这么一头恐怖的大怪物,无论到了哪里,应该害怕的都是别人好吧!这样的存在,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不怕痛,一点都不害怕!”那龙像个要打针的小孩子似的给自己打气,下一瞬,它,终于下定了决心。如同一只被困在蛋壳里的雏鸟一般,拼尽全力的,向前,向那自由,奋力前行!只是这只“雏鸟”是头毁天灭地的恶龙!大地在他的奋力一扑之下颤栗悲鸣,延绵到远方的两条钢轨,如同被大力敲响的音叉嗡嗡震颤。密集的火花在它的黑色翅膀下接连乍现,好似掘进机挖到了电缆。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奋力的挣扎,代价都是他的腰部,迸发出大量的龙血。透过那火花乍现的光芒,柳淼淼发现,那些被翻起来的煤矿荒,碎石、还有泥土,都染上了淡金色,那是干涸的龙血。原来每一次地震,都是他痛苦的逃亡。渐渐地,灰尘笼罩在隧道中,柳淼淼已经看不清那龙的身影了。灰尘如同一道温柔的幕布,将那血腥暴力的景象,从她的世界中隔离。柳淼淼怀疑自己来到了,什么怪兽片的片场,她敢肯定,这部“怪兽片”的票房一定很糟糕。怪兽片的“主角”们,不都应该是凶恶可怖的吗?比如像哥斯拉一样,进行曲一响,无论挡在他面前的是高楼大厦,又或者是坦克飞机大炮,统统都要被碾成渣渣。又比如像异形那样,无声无息血腥可怖为什么明明是头恐怖的龙,它却这么……这么的…可怜呢?在那‘幕布’后,传来的是,龙沉重的喘息,以及那越来越微弱的——“我一点都不痛……”他像是个小孩子,以为说不痛,就真的不会痛。可是,这真的有用的话,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人呢?而龙,当然也会痛。在以龙为主角的怪兽片中,它们怎么能会痛呢?不是应该,没有痛觉,被什么氧气破坏者,八分光轮分尸,也不会恐惧,不会退缩,不会害怕的吗?这,才是合格的怪兽片主角,或者恶龙吧!但是,它…就是会痛啊。渐渐地那烟幕中,再没有了半点动静,柳淼淼甚至怀疑,它是否还活着。令人讨厌,又或者是该兴高采烈的沉默,在隧道中蔓延。而打破那份沉默的,是夏弥漠然的声音,“喂,起来,继续,你是龙对吧。”外出的夏弥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柳淼淼旁边。柳淼淼鼓起勇气,朝她投以抗议的目光。在这黑暗的隧道中,哪怕是猫的视力,也看不清楚她的脸庞。但是,声音和气味很清晰,那是液体滴嗒滴嗒,掉落在地的声音,那是铁锈,是鲜血的气味,或许,在拼命,在承受痛苦的,并不止石壁上的龙。它的姐姐,同样也是如此。“喂,芬里厄,给我起来啊!”夏弥的声音回荡在隧道和月台中,下一刻,大地再度颤栗,“姐姐,你回来了啊?”那头笨龙如是说,它像是一只听到主人声音的小狗,“我今天…或者明天,肯定能出来的!”它扇动染血的翅膀,吹散了烟尘,又不知道拨弄了哪里的开关,月台上的一盏白炽灯,亮起了昏黄的光芒。光芒只照亮了龙的半个身躯,它周身的鳞片间渗着淡金色的液体,那是它的血液。而它的身体下面,金色的血已经汇聚成了小型湖泊。那一双像是猫一般的竖瞳中满是疲惫。望着狼狈的弟弟,夏弥漠然地吐出了两个字——“继续”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打在柳淼淼心里,她终于确信,那个叫夏弥的女孩只是一个谎言,一头冷漠恐怖的龙编织出的谎言。:()路明非的幻想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