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睁着眼睛,反应了一秒,闪电般出手,捧住苏寒江的头,凑上去就么了一口:“别等出去了,就现在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整张脸都挂着欣喜和跃跃欲试。叫人看着不忍心拒绝。只是养了叶晚这么多年,苏寒江对她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有着深刻的了解。绝对不能太惯着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避免自己心软,苏寒江捂住叶晚的脸,将人推开,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这湿哒哒的衣服脱起来可费劲了,干了穿到身上却非常快。虽然有点遗憾,但叶晚一向心宽,将苏寒江的行为理解成为害羞。苏寒江穿好衣服之后,发现叶晚两眼发直,瞳孔没有聚焦,愣愣的不说话,知道她是累了。折腾了这么久,也确实该累了。苏寒江折回身,又将叶晚抱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宽大的袖子将叶晚的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这个姿势让叶晚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叶晚不再闹腾,声音也有点蔫蔫的:“姐姐说,没成婚之前不能一起睡。”苏寒江下巴抵着她的头,软声道:“没事,我不睡,那就不算是一起睡了。”“嗯……”应该是被苏寒江解释说服了,叶晚闭上重如千斤重的眼皮,终于沉沉睡去。苏寒江听着外面的呜呜风声,面色一片平静。从苏寒漪回来的那一刻,他就有预感,这一刻终有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来有的人是真的迫不及待了。当年,苏寒漪与九阶鬼修怨鬼米娅斗法。一开始是完全被压着打。苏寒漪一贯都是不服输的性格,即使被打得凄惨无比,几乎没了人形,仍然没有退缩半步。并且,每对一招,苏寒漪就能讯速地找到破解的办法。米娅实力强,耐心也足够。高手寂寞良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玩具。于是玩心大起。故意吊着苏寒漪不死。但就是这样的想法将她带进了坟墓。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是威胁的对手。下辈子注意。佛法天生克制怨气。米娅在人间唯一忌惮的人就是当时还处在六阶的慧远大师。慧远大师跟她差了足足三阶。但其佛心纯正,术法精炼。又对米娅的怨气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这三阶的差距化为乌有。米娅对上苏寒漪,除了因为苏寒漪是当年实力最强的修士,还有这一层原因。魔修,是不可能修佛的。其二者之间的鸿沟,甚至要超过魔修和仙修之间的。可惜,她还真就碰上了这么个奇葩。苏寒漪曾经有一段时间失魂落魄,无心修炼。断了别人的头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蔫着的。几个师弟一向都是惹是生非,那段时间也都非常安静。于是,操心的巫山老祖,特意请好友慧远大师好好开导自家大徒弟一番。几个月的开导。慧远大师觉得找到了知音,对苏寒漪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没有半分藏私。不仅将心法教给了苏寒漪,就连大弥金光咒都教了。老祖再见到自家大徒弟的时候,苏寒漪说他想出家,剃去三千烦恼丝,做一个无牵无挂的和尚。巫山老祖吓了一跳。暗暗谴责了慧远大师几声,心中嘀咕了起来:苏寒漪是他第一个养的孩子。情感上,终究是与旁人不同。虽然在某些方面也不省心,但已经是六个弟子中最省心的一个了。至少他很强,就算在外面惹了事,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死。而且他心软,若非穷凶极恶之人,他也不会打死人家。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是出家了,那下面几个小的闯祸,老祖就得亲自收拾了。那多累。一不小心还容易造下杀孽。为了安抚住大徒弟的尘心,老祖硬塞了个小娃娃给他养。这才将人留了下来。不过,人虽然留了下来。心却有一半已经跟着慧远大师走了。苏寒漪每日都会打坐念经。比真和尚还像个和尚。端得一副清净无为、了却凡尘的模样。不过,当时的他只是为了静心,并不是为了修炼。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佛魔双修,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但在自己单方面挨打,所有招数都对怨鬼米娅无用之后。苏寒漪开始另辟蹊径。怨鬼好玩的性格,正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在第一道大弥金光咒打到米娅身上的时候,她瞬间就慌了。高手之间对决,这一瞬的破绽,就足以让对方命丧黄泉。解决掉米娅之后,苏寒漪也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就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最后使出的咒印。直到重新找回记忆。,!这找回的记忆不光包括百年前的记忆,还有他在百年间无数次进入归墟城寻找记忆的记忆。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陆无言所策划的阴谋。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会在不久的将来重新再来一次。陆无言只是一枚棋子。还不配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但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是为了成就一个人。以众生的苦痛成就一个人。并且这件事做了不止一次,而是六次。这一世是第七次。如果还不能成功,就换一个人。如此傲慢、残忍的做派,对众生的痛苦挣扎视而不见,还真是……————自从到了这里,苏寒江的意识一直都是醒着的。虽然结界中的那个男人伪装得很好,声音和从前不一样、气息也伪装过了。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人是谁。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太会演戏。只顾着伪装自己,两只妖兽是一点都没有隐藏。这里是北野最北的地方,极寒无比,人迹罕至。就连妖兽也少有在此地繁衍的,常年的冰雪覆盖让这里寸草不生。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冰面下的水更是比上面还要冷上十倍。五阶以下的修士,入水的瞬间就会被冻住。还好叶晚当时没有脑子一热下水。不然还真有可能会没命。他把他们带到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就是单纯地困住他们吗?海鸟飞入洞中,落在苏寒江的肩上。它歪着头,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在辨认一般。眨眼之后,开始用侧脸蹭着苏寒江的脸。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苏寒江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海鸟舒服地咕噜两声,脑袋蹭得更起劲了。苏寒江任凭海鸟蹭着他,轻声道:“他好吗?”海鸟僵了一下。从苏寒江肩上跳下来,落在地上,扑腾两下翅膀,然后疯狂摇头。:()师父,他骂你是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