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缘用米糊沾一撮鸡毛,就要看那根桃木一眼,然后就想起了周劲。
再沾,再看,再想。
直至他将这一团箕的鸡毛沾完。
弄毽子的,事先选了出来,根根都是顶顶漂亮的,尾羽居多,因为要坚实耐踢。
鸡毛掸子顶端那一圈决定了鸡毛掸子的颜值,也用这些漂亮的扎,扎完再配些短的,软的。
昨天付东缘看见鸡毛兴起做鸡毛掸子念头之后,张玉凤就提醒过他,一只鸡的鸡毛想做一根完整的鸡毛掸子,量可不够,少说也得三只。
付东缘说,他就做个短的,一小截,等下回宰了鸡再来补上行不行。
张玉凤说行,他就向凤姨请教了做法。
夏季容易变天,一变天就会刮风,风一吹起来,屋顶上那些灶灰就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灶台上,落在水缸盖子上,落在他们吃饭的八仙桌上。
他需要有根鸡毛掸子,来时时清。
张玉凤同付东缘口述了做法,很简单,付东缘一听就会。
毽子的做法也是凤姨教的,都不难,只是需要耐心。
付东缘开始一圈一圈地将鸡毛固定在桃木上时,阳光照在了屋檐边脚,付东缘将脚伸过去,刚好探进了阳光里。那阳光照得他的脚暖融融出去
四处觅食的大公鸡黄黄,领着一只颈部细短,身子浑圆的母鸡散步至此,见主子伸着脚挡在自己身前,就上来啄付东缘的鞋,这一下两下啄的是鞋底,付东缘没甚感觉,就不管它,低头做自己的事儿。
第三下啄了付东缘的鞋面,啄到了脚,痛的,付东缘缩了缩脚,然后一个抬脚,开始赶鸡。
这只黄毛大公鸡灵敏着呢,付东缘一抬脚,它就往边上跳了两下,灵活闪开,亦步亦趋跟着它的母鸡,也跟着动,闪到两米开外的地方去。
赶过去了,还要再跑到前头来。
付东缘竖起自己做到一半的鸡毛掸子,开始言语恐吓:“再过来我可就拔你们身上的毛凑数了,我这还不够呢。”
那两只鸡似是听懂了,脖子一探一探的,迈着闲适的鸡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付东缘无视这个插曲,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计,一撮新的鸡毛才刚捻起,眼前突然来了一个高大的黑影,然后一兜子鲜亮亮红艳艳的野果被递到他的面前。
付东缘抬眸,看向递来野果的人,眼睛弯弯地叫:“大板。*”
周劲今日的目光过分柔软,以前也软,但不及今日。
他采了野果给夫郎送回来,说:“用山泉水洗过了。”
这是周劲早上替大牛捧那一兜子的树泡时想到的,现在是吃它的季节,别人家的夫郎都有相公采了给送回来,他夫郎怎么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