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从孙郎中那拿的驱寒药还有,周劲赶紧去煎来,让付东缘喝了。
一连喝了几天,这头昏脑涨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这回生病,付东缘鲜明地感受到了哥儿体魄的柔弱,要换作现代的他,常年风里来雨里去,也没见生过什么病。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风寒也让付东缘长了记性,知晓每年季节交替的时候要尤为注意。
看云看雨,都不妨事儿,得穿厚点,不给寒气侵袭他的机会。
生病带来了身体上的难受,心态使然,付东缘不是会在那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性子,他特别会给自己找乐子。
能下床了,他就抱床被子,坐在暖融融的太阳下,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然后看院子里的小楼和周劲干活。
近来奇幻峰上的野生苎麻可以砍了,低头叔唤他们上去,一捆捆地砍下来,用扁担挑了,担回院子来剥皮。
剥皮只是第一步,剥下来的苎麻皮泡软之后还得用特制的刀来刮丝,刮完丝经晾晒、搓线、用草木灰熬煮、清洗、晒干,才能用来织布。
给一捆一捆的苎麻剥皮的那天,付东缘烧未退,没有行动力,只好坐在周劲给他搭的临时床板上,用“火辣辣”的目光看周劲劳作。
小楼今天去墟市卖菌子,将二狗也带去了,所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看着看着,付东缘发现,立夏过了,天逐渐热起来了,就产生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周劲身上的衣服越穿越薄。
看那麦色的肌肤与壮实的胸膛,从敞开的衣领里袒露出来,付东缘觉得这一幕对自己的眼睛十分友好。
剥苎麻皮要先将苎麻的下端弄折,再从这段折断的口子里撕出苎麻皮。
周劲手臂修长,动作流畅,就这么一折一撕再一拉,一条青绿色的苎麻皮就握在了他的手里,平铺在他的腿上。
付东缘一会儿盯着周劲赏心悦目的动作看,一会儿盯着他袒露的衣领子看,一会儿盯着他的腿看,看那满是腱子肉的腿部线条,看着总想呼啦啦地喝点什么。
脑袋虽晕乎,但付东缘嘴角总是抑制不住地想笑。
给浸泡过的苎麻皮取丝的这天,付东缘好多了,可以来帮忙了。
他还是被周劲裹得像粽子一样圆乎,但手可以伸出来了,可以帮着一起干。
周劲家取丝的工具有两个,一个用磨刀石磨过了,一个没有。毫无疑问,没磨的那个是给他的。他那操心很多的相公怕刀口太锋利,会伤到他的手,所以给了他个钝的。
周劲做了一次示范,付东缘学着弄了一次,虽不大流畅,但刮过的地方是有效的,能看到一小截被刮去外表皮,呈现出白白绿绿状态的苎麻纤维。
在没刮到的地方继续,一条完整的苎麻丝就被取出来了。
周劲自己手上弄得飞快,但不求哥儿跟他一样,在他看来,这就是满足哥儿好奇心,再顺道给他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出乎周劲意料的是,付东缘上手摸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窍门,知道怎么用力,刮出来的丝平整又干净。他虽弄得慢,取出来的丝却是极好的,很适合用来织夏布,做衣衫。
夫夫俩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弄着苎麻丝,互相欣赏对方的手艺,不远处的田地突然传来一声怒骂,引得两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