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抓得牢固,没让她从掌心挪出去一分,旋开药酒瓶盖:“医生说要揉松。”
“不用你帮忙!”姜苔红唇湿润润地撅起,瞪着他,存心要闹脾气,“我哪敢劳烦你,我们又不是朋友。”
他薄唇微抿:“是朋友。”
药酒的刺鼻味道弥漫开来,伴随着男生指腹的摩擦力度一点点散开在?她红肿的脚踝处,疼痛慢慢被抚慰。
姜苔听见?他声线极低地向自己?道歉——“对不起,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沈凛发觉他没有对姜苔生气的资格。
从她青梅竹马的薄桤成,再到如今她身?边的魏柯生,或许今后还会出现很多其他更优秀的人。
他们年少时见?的第?一面起,他就?处在?低于姜苔的境地。甚至一直到现在?,也只是个在?她家里?窘迫的寄住者。
他在?姜苔家人眼里?,是家庭保姆附加给她的玩伴,只需负责让她开心。
在?外人眼里?也顶多是姜苔的远房亲戚,是哥哥一般的存在?,不具有任何威胁性。
他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拥有对她大?大?方方说“喜欢”的权利,甚至不敢正视一场象征自己?内心欲望的春。梦。
他能做的只是遵从多年前焦莱把姜苔带回家,交代他的第?一句话:苔苔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
这些?都是他的问题。
不该让姜苔承担他的情绪。
沈凛把这份感情命名为?“失控”和“觊觎”,他会尽量全?部都收起来,可?姜苔才不懂他晦涩的心。
她撇开脸,好一会儿没说话。又揪了揪病床的栏杆,还是憋不住,苦水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你是该向我道歉。本来就?是你先过分的,我讨厌金思蔓,你还要跟她聊这么久的天!”
“你自己?答应过我不去打拳了,又出尔反尔!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你最后一次去之前也没跟我说过。”
“更何况……我上?次在?食堂都主动找你和好了!!你还莫名其妙地凶我,说什么职业不是世袭制,可?是我也没让你当我的家政阿姨啊,你做饭又没焦姨做得好吃!”
沈凛手上?揉药酒的动作没停,安静地听她控诉。
大?概男女之间?的脑回路真的有壁,她不知道他态度莫名冷淡的原因,他也不清楚原来她在?因为?这些?事情生气。
而且,她管在?食堂刁难他的方式叫做“主动和好”。
照这样下去,沈凛会认为?她和乌龙才是一个国度。小猫被摸久了也会生气咬人,可?一到晚上?又要理?直气壮地赖在?他被窝里?,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见?他毫无反应,姜苔又用另一条腿去踢他那条精瘦的手臂:“你听到我说没有?”
“听见?了。”
沈凛正要再说一次“对不起”,可?第?一个字才说出来就?被她强势打断:“不许说了!总道歉显得‘对不起’都没诚意。我选择暂时原谅你,因为?我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