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崖坐于群山之巅,百丈悬崖凌空而起,虽说面积不大,但地势陡峻,因此飞禽多而走兽少,山腰绿树茵茵,花草满布,他小时候和母亲所住的别苑就在这里。
若想往上达到峰顶的岩洞,还需要以轻功飞跃铁索桥。崖顶黑黝黝的,千年老树瘦骨嶙峋,根部经络分明,以松柏居多,不见花草,连岩石也有风化的痕迹,已是另一番风貌。
果然不错,宵琥刚进殿行个礼,怒斥已经劈头盖脸的骂过来了。
“逆子!我问你,马三娘是怎么死的?”
宵琥心虚了一秒,但脸上强作镇定与惋惜:“父王,马三娘她假扮不像,出了纰漏,辜负了父王的……”
未等他说完,辛琥冷笑三声,用力的拍了一下座椅把手:“她扮不像,你扮就像了?你还想欺骗我,你敢说你没故意设计她?”
然后越说越是怒气勃然:“逆子,自你出山以来,处处违背我的意思,本王三番五次命你与马三娘精诚合作,你还是把她给弄死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诚心忤逆我!”
说着,一记掌风打了过来。
宵琥看见却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掌,人被这股力道逼得退了几丈,嘴角也逸出一丝鲜血。
心口闷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像个付出许多努力却得不到大人认可的孩子一样,心里无比委屈,再联想之前的诸多辛苦,这种心里的难受甚至超过了身体上的。
但他强忍着没有把这种委屈表露出来,依旧无比恭敬尊重的做出赤子之心的表态:
“父王息怒,儿子是万万不敢忤逆您老人家的。只是父王您有所不知,第七剑竹林居士和紫云剑主相识两年,就是他一眼发现马三娘不对。
儿子假扮也是怕耽误父王喝麒麟血治病,所以亡羊补牢,赶紧抓了竹林居士的妻子威胁,再次打入七剑内部将计划进行下去……有了竹林居士的这层掩护,现在他们已经相信我是真的紫云剑主了。”
辛琥听完,怒气慢慢消了,他坐在教主座上沉吟思考了一番:“居然和第七剑相识……”
然后点点头,温声道:“琥儿,你应对的不错,先回去吧,你一个人在七剑之中,记得万事谨慎,不可冒进。”
见父亲态度已经温和软化,言语也有肯定,宵琥之前的委屈和不满消散了一些,他抱拳行礼,语调有些许的上扬:“是,孩儿一定不负您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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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琥离开黑虎崖,又命人取了药,正要往回赶时,想起迷魂台离这儿不远————之前他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但这次来都来了,便干脆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负责职夜看守的黑衣兵勉强还算敬业,没有真给他睡过去,但也迷迷瞪瞪的啄米似点头,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等半睁的眼帘猛然间看见宵琥的冷脸,小兵愣神三秒,然后瞪大眼睛,失声道:“少少少……”
“闭嘴,喊什么。”宵琥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她,她她……她这几天……”黑衣兵刚刚清醒,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舌头,“禀少主,我们谨遵少主吩咐,不敢丝毫怠慢她,这姑娘一直按时吃饭,客客气气,还主动点菜,除了要几件衣服和被褥枕头之类的东西外,没别的额外要求。”
“点菜?指明哪家店了吗?”
“没有,小的也谨防这一点,怕饭馆和菜式是什么沟通情报的暗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