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骨的冬天,夜幕似乎总是迫不及待地提前降临,将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位于春城中的那家医院也不例外,夜色早早地吞噬了它的每一个角落。从忙碌不停的医生和护士们,到那些因病而不得不留在医院中的病人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当天空刚刚开始显现出淡淡的黑色时,他们就纷纷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医院的一楼。一时间,原本熙熙攘攘、充满生机的一楼瞬间变得空无一人,甚至连一盏灯光都未曾留下。虽然此时的天色尚未完全黑暗到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那偌大的一楼却显得格外空旷与寂静。走廊里不再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病房内也听不到任何交谈声或咳嗽声。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氛围,静得让人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种死一般的沉寂,不禁使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人事还不到下班的时候,就早早的从医院溜了,就好像多留在这里有多晦气一样,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医院的出口大门上锁,就这样,整个医院一层只剩下秦朗还有小娄两个人,当然,这不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邪祟们,秦朗拽了一下紧闭的大门,嗯····这下真的身处在牢笼里了。秦朗看了眼抱着胳膊,四处打量的小娄,她似乎在记一楼的路线,秦朗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用,如果真的是要找爸爸,那只能遗憾的表示无了,当然,秦朗可以保证,等后半夜那些脏东西出来热闹的时候,会保这寻爹爹娃一个周全。只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得很,秦朗心里盘算着,最起码还要等个几小时才是上主菜的时候,他出声问了句,打断了正出神的小娄:“先回去?”小娄似乎有些不满被秦朗搅扰了思路,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保安室,秦朗也不恼,毕竟自己把人家亲爹打化了,说起来还很有点尴尬,就差一晚上,估计小娄就能亲人相认,催泪档了有没有。保安室所在的长廊宛如一条蜿蜒无尽的幽暗隧道,深邃而阴森。仿佛这条长廊被刻意设计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进来。走在其中,那种压抑感如影随形,令人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总感觉有阵阵阴风不断地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吹拂而来。每当那股凉风掠过脖颈时,人们都会下意识地缩紧脖子,试图抵御这种莫名的寒意。更诡异的是,这阴风中似乎还隐隐约约地混杂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道,那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好不容易,当脚步终于踏进保安室的时候,室内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身上的阴霾和寒冷。被温暖的光线照耀着,身体才稍稍感觉到了一些暖意。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建筑真是充满了怪异之处。即便没有那些传闻中的灵异怪事发生,仅仅只是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就足以给人的心理带来巨大的压力。小娄瞅了秦朗一眼,也不说话,从她带来的包裹里翻找起来,秦朗有些好奇她都带了什么,打眼一看,豁~防狼喷雾、强光手电、还有一串大蒜头连带着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佛珠串子。也不知道是用来驱鬼的还是防色狼,总之用处不大。秦朗有些难绷的抬眼,深刻的怀疑这姑娘是抖x看多了。甭管有没有用,起码小娄准备是十分完全的,要不是还有个秦朗在旁边,这时候小娄已经准备跟医院里的妖魔鬼怪们去干一架了。“去巡逻吧。”小娄身上装备齐全,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自己的父亲,至于秦朗,她倒是有别的安排,到时候跟他分开走就可以了,有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命运,在找到父亲之前,她没有想着活着离开。“可现在不才七点吗?”秦朗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才将将入夜,不提那些躲藏起来的鬼怪但就说楼上的那些病人们可都还没入睡呢,再看小娄这一身装备,跟去打三战似的,别到时候鬼没遇到,再把楼上的病人吓个够呛。他忙劝了几句,再等等,等夜深了再行动也不迟:“你确定要给楼上的病人们整个响儿出来?”小娄心痒难耐,语气也跟着呛,像吃了火药似的:“你不用管我,我早就说了,你在这里待好就可以了,我有我的事。”秦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墙上那圆形的钟表,决定给这姑娘科普一点灵异小知识:“瞧瞧这时间,现在不过刚刚入夜而已啦!你就算心急火燎地想要找到那些鬼魂,起码也得等到夜色再深沉一些的时候嘛。这会儿就这么盲目地到处乱撞,纯粹就是白费力气!别瞎折腾了。”可小娄又哪里会有半点儿歇息的心思啊!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秦朗那副悠然自得、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品茶喝水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无奈。此时此刻,小娄深深地领悟到,原来这世上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只见她二话不说,猛地伸手一把抄起放在桌子上的手电筒,然后用力一推保安室的大门,气势汹汹地朝着那条幽深且昏暗的长廊走去。这边厢,秦朗悠闲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对于小娄怒气冲冲离开的举动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就眼下这个时间段而言,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突然冒出来吓人。毕竟,他可是一直在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感知周围环境的变化呢!最起码也得等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变得更浓烈一些的时候,才有可能预示着那些邪恶作祟之物即将现身。至于小娄?那就是个有气没处撒,有劲没处使的小孩,秦朗只保证她的安全,但知心大哥哥什么的就不必了,等她找累了自然就知道回来了。·······秦朗在保安室歇到八点钟,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秦朗不紧不慢的从铁柜里把工具包拿出来,对付邪祟用不着像小娄那样乱七八糟准备一堆,但就符箓备全就ok了。推开门,长廊里的消毒水味最起码比刚入夜时浓了不是一星半点,秦朗估摸着那群脏东西估计睡醒了,正是要出来热闹的时候。长廊左右各通向一栋楼,春城医院这楼建的奇怪,凭空建起两幢相对平行的楼,由秦朗身处的长廊连接,外形颇有点像老美那边的双子世贸大厦,只不过这样的建筑貌似不吉利,老美那边的被飞机撞了,春城医院里不干净,从某种情况来说,也是难兄难弟。秦朗左右看了一眼,向着长廊左边走去,因为左边的消毒水味浓度深一点,估计刷怪的几率也更大,秦朗向着这边走,要是遇到小娄了就把她捞回去,要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顺手解决了,也算是功德无量。沿着长廊走到头,秦朗也没遇到什么怪东西,他正纳闷呢,难不成今天脏东西集体赖床了?就听见面前一楼大厅里隐隐传来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咔!咔!咔!”秦朗打开手电筒,顺着这声音走过去,这条路秦朗眼熟,正是他从地下停尸间里出来时走过的,随着敲击声越来越响,伴随着的还有女人压抑着用力发出来的轻哼。在那道冰冷而厚重的铁闸门前,一个身形纤瘦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身影正如同机器人一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敲击。每一次敲击都显得那么无力,但又充满了执着和不甘。就在这时,秦朗高举着手电筒,一束明亮的光芒直直地照射过去。强烈的光线瞬间穿透黑暗,照亮了那个身影所在的角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一晃,原本全神贯注于敲门的小娄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试图减轻这刺眼的光芒对视线的影响。秦朗借着手中的手电筒光,看清了小娄的模样。她眼角还挂着泪花,明显才哭过,手里紧握着一把早已损坏的手电筒,那手电筒的头部已经扭曲变形,显然是被当成锤子使用过多次。再看纹丝未动的铁闸门,秦朗差一点儿就乐出声来了。现在这小孩儿还真有意思嘿,浑身上下装备的跟要去打仗似的,结果什么都带了,偏偏用来撬门的工具没有,实在不行你找个铁丝来也比用手电筒砸靠谱啊。小娄遮掩着眼泪,有些不自在的往阴影里躲了躲,声音还带着哭腔的颤抖:“你,你来干嘛?”秦朗到底还是没忍住,他见惯了元芷这种强大的,冷不丁碰到个菜鸟,笑着调侃道:“我巡逻听到声音,还以为鬼出来了呢,你个这敲门·····是在问里面的鬼在不在家吗?”小娄被秦朗这几句话呛的羞人,也来不及伤心了,跺着脚憋屈道:“你欺负人。”秦朗害怕把这小孩儿给逗崩溃了,瞅着小娄顶多也才刚上大学的模样,而且也是因为要找爸爸,于是温声劝说道:“别在这犟了,先跟我回保安室。”“我不!!”小娄主打一个倔强,可秦朗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像这么大的女孩,越哄越闹腾,秦朗有别的方法对付她。其实小娄吼完就后悔了,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的,能过来寻自己就说明也是心善,况且她打不开这铁闸门,今天八成是找不到父亲了。秦朗晃悠着手电,转身向着长廊走去,小娄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纠结于跟上会不会被秦朗嘲笑,却听见前方秦朗慢悠悠说了句:“别硬撑着了,你啊,找不到爸爸,趁早放弃。”“等等!!”小娄不知道秦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听他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找爸爸?况且,他为什么那么笃定的说自己找不到??小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她隐约感觉到秦朗似乎知晓一些重要的事情。这股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令她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急速朝着秦朗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此刻的她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物品。而就在小娄刚刚离开原地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那扇一直紧闭且紧缩着的铁闸门内,竟缓缓伸出了一只干瘪得犹如枯树枝一般、毫无血色的手!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慢慢伸向地面,然后精准地抓住了散落在地上的蒜头,并迅速缩回到门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等等!!等等!!”小娄边跑边跟上秦朗,周围的黑暗仿佛就是在她的注意力被分散时才释放恐怖,以至于小娄才想起自己是怕黑的。她又想哭,但看着等在长廊口的手电筒光束,又松了口气,至少这个人是好的,小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相信,但就是觉得秦朗不是坏人。“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爸的下落!!”秦朗没有回答小娄的问题,而是仰起头在空气里嗅了嗅,现在可以确定,那群鬼东西已经醒了,不过也是废话,但凭小娄这嗓门,也该被吵醒了。“喂”小娄见秦朗不搭理自己,声音小了很多,毫无底气的询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吗?”“嘘!”秦朗对着小娄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随即捏着嗓子问她:“你有闻到吗?”“什么?”小娄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的仰头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医院里应该有的味道。“消毒水味更浓了。”秦朗指了指刚刚他们身处的铁闸门位置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我想咱们应该先回去。”秦朗让小娄走在最前,他举着手电筒,照了照铁闸门的位置地上散落的东西不见了。:()诡异都市,我当城隍那些年